江顾白对那人声处一拜,道:“闻前辈之言,醍醐灌顶,只是小子无知,动情尚浅,直等情深时再入凡,那也不迟。”一边说,一边想着:若情无法更深,那便不用入凡了,凭什么要白白便宜江楚生?
“只怕雾失楼台,月迷津渡,夜夜悔把佳期误,佳期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仰天长啸,笑声渐远,不一会便已听不见了。
武当之中,除却那几位外还有这等高手?
江顾白暗自沉吟,忽地心念一转,转到一处,颤声道:“爹,爹?爹?!”
追了出去,但是四下风静,树声轻轻,那人的踪影哪里还有半分?
第二日沈修文与陆玉弘来寻他时,他将晚上的事告诉了他们,其中,犹豫了一下,含糊了一些地方,又把无为道长说的话也告诉了他们。
“那人应是师叔,只是他不露面,想必仍旧对往事难以释怀,还是不愿意见我们……”陆玉弘低叹,江顾白有些黯然。
“而师伯说的话,他……他莫非是同意你和中元教教主江楚生的事吗?”陆玉弘沉思,“若他因情而放下屠刀,正邪相恋,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修文呆呆道:“师父终究是为我妥协了……”余下的话却止口不答。
陆玉弘显是有些惆怅,“然而我对元白全是兄弟之义,他已受罚,此后若在江湖上遇见,我自会待他如往日,我是无法接受他的心意的,希望他早日想开,寻觅旁的佳偶……”
“他若也寻觅旁的佳偶,便两全其美了。”江顾白道,同时暗道:江楚生虽对我一片真心,然而他那样迫我,自也把对我的情义相抵,我根本无须感念他之情,接受他。若我真接受了,便是我吃亏。这么一想,心内歉疚之意全消,豁然开朗。
当天晚上,心事全消的江顾白打算早早地睡觉,半途中醒来一次,却见到蹑手蹑脚正往外走的沈修文。
江顾白奇怪他这么晚还要出去,想了想,还是跟上,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沈修文跑到了武当山山道上,夜深人静,树影轻摇,月色漏了一地,他在一棵树边拿出个哨子,轻轻吹了两下,探头探脑,“江大哥,江大哥?”
一个人影登时出现,将沈修文抱住,“这几日你都没见我,几乎把我想煞!我都说过了,你师父若不同意我俩之事,我俩便远走高飞,再也不踏入武当山半步!”
“师父本没同意,不过这些日子我师叔的弟子来啦,师父口风软化,我俩之事,大约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