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我自己带来了,哈秋——”
迩纯这样说,猛的打了个喷嚏——还是那么像猫,连打喷嚏都像——他听着,很仔细的听着,不自觉的笑。
“你怎么了?连行李都搬来了?和小海吵架了?”
KATHY夫人这样问着迩纯——他们说的那个小海,大概是迩纯的新男友吧,KATHY夫人说,这三年,那个男人一直陪着迩纯,那人很爱迩纯,只是迩纯跟那人处不来,不过KATHY夫人说,小海在床上对迩纯很细心,那样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吧?——当他这样去想时,总会觉得胸口阵痛不已,特别是想着迩纯躺在别人怀抱里的时候……呵呵,他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想换个环境,别跟我提那个男人,他已经不可救药了,他现在除了喝酒就是睡觉,都快胖成猪了,如果我再看着他,非得哪天精神病发了用硫酸泼他的脸,我实在容忍不了那张酷似I.K的脸面目全非的样子!”
当迩纯这样说时,窗前听雨的他感到胸口再次被狠狠刺了一刀——面目全非?呵呵,这个词对他来说,才更是贴切。那天,KATHY夫人请来的护士推着他出去晒太阳,大概,是为了炫耀自己有位像他这样的病人吧?护士小姐很开心的贴在他耳边对他说:知道吗?I.K,经过的人都私下赞叹你美得就像件艺术品呢。那些人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件艺术品,他的面目全非在于,他已经无法去像人那样思考问题了,就像一样无生命的有机物,对于他人的一切评价,他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就是接受,他也会这么去做一件迩纯的艺术品吗?
“好吧,孩子,那你就住下来吧,反正,我有很多政府里的事要忙,也不能总是陪着I.K,你没事时可以多陪陪他,但不要太欺负他了。”
KATHY夫人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当然知道,迩纯要住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只是,她实在是不认为,迩纯这样的孩子可以照顾好一个心力交瘁的病人,她还记得迩纯把这个可怜的孩子带回来时发生的事。
“呵,有谁会欺负那样一个美丽的人偶?只要他不惹我不高兴,我怎么会欺负他?”
迩纯说得十分无辜,这个小家伙真的嚣张了很多,但也挺可爱的不是吗?
“I.K呢?他在哪?”
迩纯在找他了,他叫他名字时,还是那么好听,和三年前一样,只是他所呼唤的已经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I.K了……只隔了一扇门板,但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回应他。
“在他的房间听雨呢,他似乎挺喜欢这个声音的,一会儿服过药,吃些东西,等护士帮他洗过澡,就该睡了。”
KATHY夫人把他的生活起居安排的很好,并且挑了最负责的护士来照顾他,现在至少他不会再像呆在笼子里时,为行动不便而时常在排泄时弄脏笼子遭到主人的毒打和惩罚而害怕了,其他的……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诸如瓷器一类的摆设,而护士,只是个打扫的人,尽管有时,那些在家想必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会把他弄痛,但她们把他打扫的很干净不是吗?那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是吗?还在吃那个汤药吗?这些乱七八糟的树根煮在一起真的有效吗?”
迩纯今天的心情听起来不错,至少比这阴沉的天气要好的多,是因为来看他的原因吗?还是因为终于可以躲得清净了?
“还好,已经没有怎么再吐血了,现在吃的都是一些补气养血的方子,这孩子的血常规没有一项是正常的,医生说最好不要让他受大的伤,很容易流血不止。大夫开了一种外敷在眼睛上的要,说用上半年,他的视力就可以大概恢复了,但他不能总是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