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崇一下子涨红了脸,憋得跟颗西红柿似的。
蔺严在外头哼哼,“就他娘的没个清静地儿,得了,老子回部队去了。”
刑厉坤说:“别啊老舅,多住几天,你不在,我爸得多烦人呐。”
“敢情老子是回来给你俩挡枪口的?”蔺严憋火,一脚就踹刑厉坤屁股上,“你个浑玩意儿!”
这几个人压着嗓门说说笑笑,刑远平一个人坐在楼下,就跟多余的似的,心里挺难受。
大概是人老话多,不招人待见,他图什么呢?孩子们都好就行了。
老头慢悠悠踱上楼,脊背挺直,步伐宽阔,和年轻时一样意气风发,只是鬓角却全白了。
他从卧室门口经过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都住着吧。”
直到这人进屋,刑厉坤他们才反应过来,蔺严显得惊讶,“他这是……吃错药了?”
刑远平耳朵还挺好使,“我还没老糊涂呢。”
“这老东西……”蔺首长笑笑,眼角眯出纹路,背着手跟进去,“姐夫,咱俩杀两局?”
刑远平懒得搭理他,“我现在只玩西洋棋。”
蔺严肺都裂了,虎着脸道:“……能差多少,还不都叫兵马象军。”
勤务兵得令,把蔺首长车里的行李箱又送回来,上楼进屋就是一愣——这还是那个在部队里训人跟训狗似的兵头子吗?
蔺首长正坐在小板凳上,弓着腰眯着眼较劲儿,“憋马腿了你!”
刑远平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西洋棋没这说法。”
“这兵歪茬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