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内,应该能够让我好好地休息一二吧?”正德帝笑眯眯地看着焦适之。
焦适之无奈苦笑。
说来这段时间皇上热衷于跑马的事情,还是跟上一个城镇有关。
北巡路上,正德帝偶尔会经过一些城镇,也会在地方官的带领下巡视一番。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偷摸着微服私访。因此有时候会在带着侍从先行一步,这些他都与两位阁老约法三章,一点要平平安安地去,平平安安地回。因此大部分时间正德帝都是藏在马车里出入城镇的。
他们所经过的最后一个城镇不知为何非常热衷于斗鸡这活动,正德帝在街上闲逛时看到了那非常热烈的场面,挤进去后还拉着焦适之给看中的斗鸡下赌注,不过不知道是他手气不好还是怎么回事,但凡被皇上看中的斗鸡,那天总会出现什么事故导致失败,后来正德帝一气之下就让焦适之帮他下赌注了。
此前焦适之完全没有留意这件事情,算是被皇上赶鸭子上架,看了几眼就随便地下赌注,然后博得了头名。当时皇上那个难以置信羡慕嫉妒的小眼神焦适之如今想起来还会笑。
回去后,经过他们包下的院子时,正德帝一眼就望到了还在马厩里的红枣,抱着红枣在旁边说了好半天的话,最后哼唧着被焦适之给带回去了。第二天起,正德帝便一直试图骑马。
焦适之尝试着从皇上的角度理解这件事情,或许是皇上从斗鸡中被打击了自信,所以要从赛马上找回来?出于这样微妙的心思,焦适之一直没有询问皇上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直到今日皇上还是那么锲而不舍。
半个时辰后,李东阳愕然从马车内坐起身来,望着不远处一闪而过的身影,对着旁边的杨廷和说道:“任之身侧的那个人是不是皇上?”
杨廷和远远望了一眼,顿时脸都皱起来,“那的确是皇上。”虽然身上穿着件侍卫服,可是能同焦适之走得那么近,又是那样熟悉的模样,怎么可能不是那位一直爱遛着他们玩儿的正德帝!
李东阳叹口气,默默地转移了视线打算不再为难自己的心脏,从旁边的格子里把刚才看完的书摸出来,打算再好好看看,认真品味。
杨廷和注意到他的动作,不禁问了一句,“李大人,难道您不打算去阻止他们吗?”李东阳看了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衷心地说道:“你觉得我们两个跑马能跟得上他们吗?”
杨廷和:……
“但是我们可以叫人去追。”杨廷和试图垂死挣扎。
李东阳摇摇头,随手把书籍摊开放在膝盖上,神色淡漠地说道:“当时我们能劝得住,那是因为有任之在身边拦着,现在任之就跟在皇上身边,你觉得又有多少作用?皇上如今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能随意拿捏的性格了,你就别着急了。既然任之能同意,身后跟着的人定然不少。”话刚说完,他自己也笑了,说起来,正德帝可从来没有归属于可随意拿捏这个行列来。
杨廷和皱眉听着李东阳对焦适之的赞誉,不满道:“虽然焦适之的确是皇上身边的宠臣,但难道还能抵得过我们的劝谏?这也太过盛赞他了。”李东阳笑而不语,没有再说些什么,既然杨廷和不相信,他也不会多费口舌去说些什么,待日后再看吧。
此刻他倒也能够体会到皇上那种感觉了,心中藏着一个大秘密,暗暗地等待着别人得知真相时骇然的神色,有时候的确是会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