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白拿一万五,继父陈兴国依旧一副被占了天大便宜的讨债脸。
谢朗早就难以忍受,早在初中的时候,他就要求住校,让爷爷奶奶把生活费打给自己。
但老人坚持认为孩子得有妈妈照顾,另外也有点小心思——老人觉得儿媳妇拿了部分儿子的遗产,不该完全拒绝照顾他们孙子的义务。
谢朗就这么成了大人们暗自较劲的牺牲品。
陈兴国在客厅叫嚷:“这白眼狼不但不感恩,现在还想杀我呢!我告诉你,我把他这个事告上法庭,监护人是要赔偿的!钱让他爷爷奶奶和大伯出!”
谢朗已经听出了继父闹腾的原因——他又想从爷爷奶奶那里弄些钱回来了。
陈兴国还在对谢朗的妈妈发火:“你现在就打电话给那俩老东西,把这个事情跟他们说了,看他们怎么说,我不能给他们养孙子,还把命赔上!”
妈妈还在小声劝说,嗓音含糊,谢朗只隐约分辨出一句“你要怎么解决”。
“这个没法解决!”陈兴国气冲冲地说了一句,却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要怎么敲上一笔。
终于,他想到了稳妥地借口:“这样,他们这小孙子呢,我还是养到他上大学,好人做到底嘛,但是高三要补习,他每晚都亮着灯不知道搞到几点,让他们交点补习费吧。”
“多少?多少就看他们诚意了,现在外面学生找个靠谱的家教,五万十万的都有!”
“谁说拿不出来?他们大儿子不是沿海地区的通信工程师吗?月薪十多万,拿不出这点钱?”
过道里,谢朗的拳头已经死死握紧,单薄瘦削的身体也在微微打颤。
愤怒让他的脸惨白得吓人,一双猫眼反射着客厅里透来的微弱光线,闪现出亮橙橙的杀意。
他调整呼吸,转身走回房间,迅速从枕头下翻出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得赶在十八岁之前动手。
这个念头又不合时宜地充斥了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