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一愣,笑了:“是啊!”
十五分钟以后,战斗结束,这个原本热火朝天的地方一片死寂,只听得到风的呼喊与火柴燃烧暴裂时的脆响,还有重伤者垂死的呻吟。夏明朗追着最后一个疯狂逃命的游击队员冲进村子边缘的羊圈,几下干净利落的短点射,垂死的武装分子在挣扎中扯乱了一个草堆……
“出来!”夏明朗敏锐地注意到乱草堆里有人在发抖。
一个瘦得近乎干枯的老人家哆哆嗦嗦地爬了出来,他埋头蹲着,身体缩到尽可能小的一团,嘴里反复念叨着一连串夏明朗听不懂的方言土话。
“怎么?”海默从夏明朗身后凑过来。
“他在说什么?”
海默凝神听了一会儿:“他说,别的都拿去,只要把这羊留给我。”
夏明朗蹲下身去,就着月光勉强看清了老汉怀里露出的那一小丛白毛,一只小羊正在他怀里蠕动着,羊嘴被捏得很死。老人家看到夏明朗蹲下来,慌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靠这么小的羊?他怎么活?”夏明朗一时震惊,物质的匮乏居然可以达到这种地步,如此贫瘠?
“不知道。”
夏明朗收枪从随身行囊找出一包压缩干粮,撕去所有包装纸,塞到老汉手里。老人家仰起脸,浑浊的双眼正对着月光,满是迷惑。夏明朗从他手里扳下饼干的一角,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老汉似乎是明白了,却又不敢相信似地捏了一点食物拿在手上。小羊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咩咩地叫着。
夏明朗只觉得心酸,匆匆忙忙地站起来就走。海默追上来说道:“那老头儿说神会保佑你。”
夏明朗反问:“神能保佑谁?”
战事告下一个段落,夏明朗与海默开始最后的清场工作,把游击队的尸体拖到火堆里焚烧。夏明朗注意到海默会把死者身上的皮带与各种金属装饰物都挑出来。
“这些东西烧不掉,会留下身份。”海默解释道。
夏明朗忽然出手,扼住她的喉咙把人压到地上。
“咳咳……上校,别开这种玩笑。”海默厉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