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习齐也吓了一跳,虽然明知剧本上是这样子写,但是时间点也好、罐子眼神瞬间的压迫感也好,都让习齐不由得一僵,罐子的颊从撑著的手上抬起,缓缓直起上半身来凝视著他。
习齐回望著那双深邃的眼睛,心跳越来越快,他的思考彷佛与Ivy接轨了。要逃吗?但是我想吻他、想碰触他,想拯救眼前这个男人。不逃吗?但是再这麽下去,他有预感,光是待在这里,自己就会被撕碎、被剪断,被蹂躏得什麽也不剩。
犹豫的同时腰上一暖,罐子已经伸手握住了他的腰,下一秒那双唇迅速压在他的唇瓣上。习齐发出一声呜咽,霎时间有些窒息。罐子的吻,或许该说是Tim的吻,像他的人、他的动作一样,俐落而果决,充满侵略性,甚至带点血腥味。
习齐本能地伸手想推开,但无论如何用力,罐子抓著他腰的手像钳子一样有力,他挣脱不开,也叫不出声,只能任由罐子把他压倒在舞台上。
就在那一刹那,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忽然袭卷了习齐全身。
他好怕、好害怕、好害怕,明明是在排练室里,明明是在舞台上,明明女王还有剧组的人都盯著他看,他却觉得整个世界都遗弃了他。在这个狭小的纸箱里,只有软弱无力的自己,还有眼前即将吞噬他的猛兽,没有人来救他、没有人会听到他的呼救,他只能无奈地、痛苦地哭泣,只能独自忍受这个没有尽头的地狱。
习齐瞬间流露的神情似乎让罐子也顿了一下,他开始挣扎起来,剧烈地挣扎。罐子一时压不住他,习齐大口地喘息著,从罐子手臂的细缝间逃了出去,但下一刻罐子却扑了上来,拦腰抱住了他的背,习齐脱口而出:「不……!」
那声量让剧组的人都震了一下,那是完全绝望、无助、恐慌到极点的人才发得出的,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呼喊。女王把手从唇边放了下来,睁大眼睛看著舞台上的习齐。
习齐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已经看不见舞台上、舞台下的区别,他只想逃走,想逃离这个人的身边,逃到哪里去都好。
「Ivy……」罐子在身後叫他。习齐没有回头,他在舞台上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到在地上,却四肢并用地向前爬。
罐子低低地吼了一声,冲上来拉住了他的手,习齐开始尖叫,不是一般的尖叫,他大声地喊叫、嘶叫,用尽所有的声量疯狂地挣扎著、扭动著,整个排练室都回荡著习齐近乎凄厉的惨叫。那是没有对白、没有语意的单纯叫喊,彷佛失去了一切人性和理智,只是旷野里最弱小的兽,对己身命运赤裸裸的控诉。
排练室里静无人声,除了习齐一声接一声的尖叫,罐子却没有放过他,他抓住了他另一只手,使力再度把他压倒在舞台上。
习齐忽然不叫了。他喘不过气来似地,开始大力地呼气、吐气,眼睛张得大大的,像是被抽去了灵魂般,失神地看著没有焦聚的那一方。罐子的唇缓缓朝他的颈子压下来,吻在他死白的颈侧上。
习齐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整个人都随著急喘起伏,罐子忽然停下了动作,因为习齐双眸淌下的泪光。
女王没有叫停。罐子犹豫了一下,伸手抱过习齐的腰,把他在舞台上翻了过来,他手上没有剪刀,习齐也没穿戏服,否则按照剧本,本来Tim应该剪开Ivy披著的斗蓬。
罐子整个人粗暴地压到他身上,跨开腿骑到习齐的背上,扯过他的头发,把唇贴上习齐被泪沾湿的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