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漳,放手。”周闻谨喝令他,“刚才的话收回去,跟柳导道歉。”
“我……”
“听见没有?”
贺西漳委屈得要命,他看着一脸正色的周闻谨,又看看若有所思的柳恒澈,气得把嘴一闭,不说话了。
“行,你要跪是吧,我陪你一起。”说着,双腿一曲,作势也要往下跪。
一个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一双手及时扶住了贺西漳,将他又拉了回去:“阿澈,你这又是在干嘛,看把他们两个吓的。”
周闻谨此时面上表情平静,嘴上也说得坚定,其实已经急得整个人都糊涂了。他只想着贺西漳要失去这个机会了,不能这样!他已经连累了贺西漳那么多,七年前,是他连累贺西漳在上升期远走他乡;七年后,又是他连累贺西漳公然与长风卫视翻脸,连累他与许天衍杠上,一个人单挑位高权重的曾家,差点连命都丢了;而现在,他又要连累贺西漳丢失一次宝贵的试镜机会。他怎么、他怎么就不能哪怕做一点好事呢!贺西漳跟他在一起,为什么永远只会被他连累呢!他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和贺西漳站在一起!
“闻谨,你也起来。”
周闻谨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他听着那好听的声音,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温柔的脸孔。
“是……谁?”周闻谨模模糊糊地想着,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思绪都是混乱的,像是在梦里一样,“他……好温柔。”
周闻谨是周远志的迷弟,他看过周远志所有的作品,包括他当年还在H影视基地当群众演员的时候演得那些小角色,他一遍遍看,一遍遍看,看到所有的台词都能倒背如流,看到哪怕是只见到一个剪影就能从轮廓上辨别出周远志的地步,但这个时候,他却失去了辨别偶像的能力。他只是觉得,眼前的人看着好温柔。
比柳恒澈年长七岁的周远志如今已近耳顺之年,与柳恒澈的岁月不落痕迹相比,他的容颜未改,鬓发却染上了几点花白,但那并不显得他苍老,反而更衬得他有种难以形容的温和内敛气质。你见着他就像是见着了四月的静水,或是听到了山风拂过林木,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不再能扰乱你的视听。周闻谨动荡不安的心终于渐渐地找到了方向,风暴平息,他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闻谨,起来吧。”周远志托着周闻谨的手,将他扶起身来,还弯腰替他掸去膝盖上的灰尘,“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说是柳恒澈,就算是王侯将相在你面前,你也不需要这样。”
柳恒澈看了周远志一眼,有点委屈的样子,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周……老师……”周闻谨终于认出了周远志,握住那只手,他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周远志说:“不好意思让你在外头等了一天,希望你不要怪我们,这是我们工作安排上的……嗯……”周远志说,“失误。”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