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然点点头,长空凤翥却忽然想到什么,他急急道:“大哥,也许是因为我总要保护小情,搞的有些风声鹤唳,但——岑莲芳见过半夏,会不会……”
时隔两个月,再次听到那个名字,长空龙翔竟怔了一下,眼前似乎是男孩羞涩微笑的脸。
“不会有事的,小……云半夏当时是着女装,岑莲芳不知道他是男孩。”
沉默了一会儿,长空龙翔又是一脸面无表情,他冷静的吩咐:“通知下去,以后行动人数改为两人以上,见到睚眦楼的人不必顾忌,有把握便就地歼灭,没有优势便不必正面应敌;庄内外及各堂口加强戒备,谨防来犯;最近的委托,若不是要杀十恶不赦之徒,就不要接了。”
长空龙翔似乎心情不好了,一说完便向门走去。
一推开门,风雪立即刮在他的脸上,他突然想起某个十分怕冷,总会在睡着后紧紧偎进他怀中取暖的小人儿。
立在门口良久,长空龙翔没有回头,哑声说:“凤翥,今晚和我去一趟云府。”
常州首富云家,说小当然不会小,但在某些见过更大世面的人眼中,也就是座普通府邸罢了。
不敢靠近这里,害怕有机会见到他就会不顾他的意愿再一次掳他回去;可是又那么想再见一次,娘说那叫一见钟情,但别人如何能明白——这“一见”对他而言意味什么。
今天,再见一次的愿望有了借口。
长空凤翥这辈子最怕最尊敬最担心的都是他的大哥长空龙翔,但凡是长空龙翔吩咐的事,无不安排的妥妥当当,尤其当长空龙翔吩咐的事与他的终身大事有关时,长空凤翥的这种妥当就发挥到了极致。
于是长空龙翔没有在雪夜里找寻太久,就被一早将云府摸得清清楚楚的弟弟带到了后院一个偏角。
这偏院与后花园都离得很远,更不要说主屋;院内只有一间屋子,屋外有棵老树,树下的花坛似乎栽着什么蔬果,但冬天全都枯萎了,看着越发萧索,屋子背后堆着一摞柴,没有盖油纸,早已湿透。
不是让颜浩暗示云海要尚待半夏吗,怎么还是住在这么个破地方?长空凤翥暗暗替颜堂主捏了一把汗。
长空龙翔冷着一张脸,虽然他内力高深,雪花落在他身上之前就会蒸发于无形,但他的怒气却似乎比崴嵬的大雪冷得多。
他跃下围墙,无声的走到屋前;纸窗虽然被糊过好几次,却还是有一两个缝隙;看进去,屋子很小,顶多一丈见方,放着一张木板床,床上只有一条洗成浅蓝色的薄棉被,床上躺了一个瘦的厉害的女子,但无法掩盖天生丽质,她一脸温柔而急切的看着地上——
长空龙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粗重的喘息——地上铺了一条同样破旧的棉被,一个娇小的人儿半坐半卧——正是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