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龙翔接着伸手想扯落亵衣,而半夏再也装不下去了,连忙支起上身,紧紧揪住自己的衣领。
“求你饶、饶了我!”半夏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长相性格的男人,大大的眼睛里含满眼泪。
手伸到一半,长空龙翔有些恍惚——眼前如幼猫般瑟瑟发抖的男孩,明艳的小脸因为害怕而变得楚楚可怜,目光清澈的如同一眼泉水,就好像任何人都能在里面留下自己的痕迹的样子,能诱发别人所有保护欲。
长空龙翔呆了一瞬间,眼中划过不明的情绪波动;而后,像是对男孩突然有了兴趣,他不带语气的问道:“你明明是男儿身,怎么成了付安华的新娘?云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句话便戳在半夏最羞于人知的地方,他猛然睁大双眼,难堪地看着长空龙翔,直到几乎含不住眼泪,才颤巍巍地低下头,低声回答:“付老爷有云老爷要的真丝,所以向云府提亲,要我联姻。”
没有忽略男孩称呼云海的方式,长空龙翔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问:“付安华迎娶的是云海的幺女——你是云海的儿子?或者是临时凑数的?付安华虽然好色,但恐怕不会傻到分不清你是男是女吧。”
听见长空龙翔一直拿自己最介意的事情当做谈资,半夏下意识的筑起心墙,努力当做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我是云老爷的儿子,付老爷也知道我是男儿身,但他并不介意我的性别,执意要……娶我。”
最后两个字,半夏几乎是挤出来的,不知是羞还是愤,脸蛋早已红得像要滴血一样。
看着半夏像被自己剥掉了最后一层保护的幼兽般,为失去最后一丝尊严而不住颤抖,长空龙翔冷硬的心竟有些不忍;这是个命苦的孩子,与云海并不是一种人,长空龙翔心中想到。
“你很漂亮,难怪付安华费尽心机也要得到你。”
这句貌似恭维的话终于击溃了半夏仅存的自尊,他发出一声细微的悲鸣,眼泪大滴的滴落在揪着衣服的手上。
连长空凤翥都有些可怜这男孩,长空龙翔却似没看见,接着淡淡地说:“但是他不配。”
半夏以为会听到更恶毒的话,却不想长空龙翔竟说常州数一数二的富商付安华配不上自己。
呆了一呆,半夏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长空龙翔,正好对上男人炯然有神的眼睛——里头没有一丝轻蔑,反而透出温柔的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长空龙翔不动声色地轻轻用棉被拢住男孩衣裳不整的身体。
“半、半夏,我叫云半夏。”本来筑起的心墙,竟因长空龙翔一个简单的动作而消弭了;毕竟是被欺负惯了,别人给出的一点点温情就能让他敞开心扉;“我出生时,云老爷有些咳嗽,所服用的药方上有一味‘半夏’;娘亲求他给我一个名字,于是云老爷就随手写了这两个字给娘亲。”
说这话时,半夏语气很是自卑;他向来羡慕别人的名字有内涵,可是娘亲识字不多,自己便只能一直用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