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你曾说过我是你的半魂,即然拾到,就别再失心遗漏了。”月翔凤微将额靠向沉稳发出声响的胸膛,语气里略带威胁的回道。
脑海里,突然浮现许久未现的梦境,浓雾、死水、呼唤、雾里的身影与大掌,渐渐那道身影逐填了血肉立于身前,那只大掌此刻正紧握着他的手,冥冥中注定吗?那么他….是否也有梦,日日夜夜于梦里寻他…寻这个遗失了的半魂?若真是如此….到想问问….当初….为何会遗失?是因为他?亦还是因为焰?即聚首就莫分离….莫分离……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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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响起后的第十四日的早晨,大都响起了继位号角声,皇城里主要的四条城街上,来回穿梭的不是欢欣鼓舞庆新君的百姓,取而代之的则是玄甲重兵。
庄严华丽的大殿上侍倌、部份大臣及总管如蚁般正为了晚上的登基大典而忙碌着,那本应是令人心生喜悦的大日,可大多数人脸上的制式化的笑容,难掩内心所隐藏的压抑与猜忌。
大都城外西郊林里,西宫炎傲泉的兵马己调集完毕,营里营外同样呈现一种繁忙的景像,兵甲、刀剑一箱箱的抬出发配,营里兵将少了往常的操练,除了集结点兵外,各队兵马皆于原地或坐或站,除了交待杂事与下令外,兵与兵之间没有其他闲杂的交谈。
最后在大都与西郊林里皆有大动作之际,就属东南方林子里的黑衣军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除了小部分兵马的调度外,营里的气氛却平静的仿若平常。
医帐里,阵阵嘶吼声断续传出。
“滚开!~~~全都滚开~~~。”床上,赤身上裹着为数不少白布巾的男子疯狂的挥动着双臂,那紧闭着眼眸,半包于白布巾下溢着阵阵冷汗的苍白脸孔,此刻正狰狞扭曲的无意识狂吼着。
“你冷静些!这儿没人会伤你。”白玉般的手坚定而微微使力按下了男子乱挥动的手臂,同时另一只手正拿着方拧去多余水份的湿布巾轻声安抚道。
温湿的布巾一沾上男子的脸,那原面燥动的身躯猛然一震…大掌骤然一把便握住那只拿着湿布巾的纤细手腕,嘴里狂吼的话语转眼间竟语带哽咽的低唤道:“…丹…艳…”
带着颤抖的大掌顾不得臂上的伤,硬是将掌心里握着的手贴至脸侧轻蹭着,狰狞的神情随着声声‘丹艳’二字的低喃而变的柔和。
握掌的人无意识的低喃,使得被握的那人忘我的陷入了沉思,久到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专注到没有发现帐里的气氛有些冷凝。
“丹艳…丹艳……….董丹艳,啊哈!我想起来了,天呀!这人唤的不会是董丹艳吧!”床侧一抹黑色身影由低喃至突然兴奋的唤道,一只手掌微的捂上他自个的额际,绝色的颜容带些得意的仰首轻笑。
只是…这份得意…只维持了数分钟哦不!是数秒钟。
月翔凤从来没有这么‘挫’过!就只不过那眼角这么于仰首时轻轻一扫…….就这么好死不死…瞄见了那抹眼熟到不能在眼熟的身影,一身相同样式的黑色劲装紧裹住那肌里分明的身躯,此刻那斯文俊美的面容上薄唇缓缓抿成一条微微上扬的线,那对狂傲邪肆的黑眸里,此刻却有着与面容神情全然不搭的峭寒、阴鸷。
故作镇静是月翔凤脑子里当下唯一想到能做的事,而那只被当成替代品的手掌,同时间正拼了老命想在不伤伤者、却又不激暗怒者的情况下奋力的想抽回,怎知…事总是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