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嫣脚步猛然顿住。
医生见陆嫣不做声,摇摇头,在医院,这种事情医生见太多了,虽然同情,但也无可奈何,叹息道:“生死不由人,得了这种磨人的病,他能坚持这么多年,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了。
不,不是老天格外开恩,是沈括是沈括舍不得放手,是沈括每天精细的照料和四处求医问药,才留住爸爸这么多年!
她嗓音颤栗,问道:“是什、什么时候。”
“你说死亡时间吗,大概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陆嫣靠着墙,跌坐在地上。
下午三、四点,他给她打了三个电话,可是她没有接到
陆嫣的手攥紧了拳头,只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悬崖边,任由崖底嚯嚯的冷风刺着她的骨头。
冷意袭骨。
他在最绝望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三个,她没有接。
她无法想象那时候的沈括,是怎样的心情,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陆嫣走出医院,恍恍惚惚地过了马路,站在存放尸体的太平间门前,长长的阶梯通往那肃穆的漆黑大门。
她的脚底像灌了铅,再也抬不动一步。
她没有勇气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太平间,是钟恺。
他穿着黑色的长袖外套配黑裤子,三两步跳下走出太平间大门的台阶,似有急事,匆匆向外走。
陆嫣赶紧转身要走,不过他已经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