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晞声音还算平静,可话锋却明显带刺,她反问惠太妃道:“惠太妃可有看见本宫身后站的太医?太后到底病没病,难道太医会诊不出来吗?惠太妃若懂医术的话,大可以进去为太后诊脉,看看她到底病没病。”
见惠太妃面色一白,容晞正要再当着宫人的面,同她细细数数她宫里的开支。
她要让这些宫人都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克扣她惠太妃的分例。
这时。
一个头戴幞头的小太监颠颠地跑来,略有些兴奋地对容晞恭敬道:“娘娘,皇上回汴京了,适才城门侍郎来报,说皇上马上就要到城墙边了。”
惠太妃听罢,只得悻悻地带着那太妤离去。
她想,皇帝回来甚好,那阿锦的脸被这容皇后打得几乎破了相,到底这阿锦从前也同皇帝欢|好过,就让他看看这容氏到底是副什么恶毒的嘴脸。
容晞没再多顾惠太妃,听罢慕淮将归,她的双眼顿时就蔓上了一层雾气。
宫人瞧着,这皇后娘娘的面上,适才一看,还带着深宫妇人的狠辣。
仅这一瞬的功夫,她身上略有些凌厉地气场便削减了不少,就算上了端丽持重的妆面,也恢复了些许符合年龄的少女气质。
容晞嗓音略有些发颤,对丹香命道:“同本宫去宣华楼,迎皇上回来。”
丹香兴奋地应了声是。
主子娘娘这两月受得委屈太多,皇上回来了,定能为娘娘撑腰。
这日汴京秋风萧瑟,略有些凛冽刺骨。
慕淮从御街官道归宫时,并未乘华舆,而是身着帝王御阅之服,骑汗血骏马行在众人之前。
革带华绶,黯色披风皆被秋风吹拂,风采可谓华带飞髾,英朗飒然。
慕淮头戴着华贵的镂镌金冠,眸色深沉,气度稳重,丝毫不像是刚继位两个月的君主。
宣华楼旁的侍卫已然驻守森严。
相国严居胥提前做好了亲迎帝王的一切布置,身着朝服,恭敬地对慕淮施了大礼。
慕淮下马后,虽径直走向了严居胥的方向,却与不远处的容晞视线相触。
容晞已施礼起身,风沙迷了她的眼,她双眼泛酸,有泪意涌动。
若不是周遭的人太多,她真想立刻就扑进男人的怀里。
好在自己还算争气,没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落泪。
慕淮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且富有磁性,他对严居胥道:“朕东巡在外,相国在汴,辅政辛苦。”
严居胥自是略有惶恐地答:“皇上过誉了,为皇上效力,是臣的本分。”
慕淮回宫后,首要之事自是要同严居胥和其余重臣去乾元殿,聊叙他不在的这几月,汴京都内所有的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