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即位后,一年设宴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必要的皇家祭祀,一般很少需要礼部的官员主持这些典仪。
慕淮默默看着食案上的菜肴,每一道需用的银钱都价值不菲,若将这些酒菜还有宫中供奉的这些乐伶的钱省下来,怕是能从西疆买不少的良驹,亦可够数千兵士一年的开销。
想到三年后,大齐国境将会发生的那场旱灾耗尽了国库,前世严居胥采取了较为宽松的政策,让大齐休养生息,恢复了国力。
可为了补那场旱灾的亏空,也是用了两三年的功夫。
这两三年中,他一直在安内,攘外之事只得作罢。
看着这些宫妃,慕淮心中冉起了烦躁。
庄帝死后,他还得养着这些庶母太妃们,吃穿用度只比以前更费银子。
而三年后的那场旱灾,他也只能提前预防,不能阻止。
虽说皇帝都是真龙天子,可天爷要降旱,他纵是再有权势,也阻不来。
容晞亦是食欲不振。
她没心思去顾一直闷闷不乐的慕淮,反正这男人的性子也总是阴晴不定,她早便习惯了。
却在想,自己穿着锦衣华服,亦吃着奢侈的食物,尽享皇家尊荣。
可云岚和浣娘呢?
她们本应该好好的活着,云岚应在尚药局兢兢业业地修习着自己的医术,浣娘也该同家人过着平凡且美满的日子。
而始作俑者,那个翟家大小姐翟诗音,却也在这宫宴上,打扮得云鬓花娇,那作态瞧着比公主还雍容。
宫女陆续呈上了鱼鲜,容晞嗅着那气味,便觉有些恶心,许久未犯的害喜之症复又发作。
她捂着心口,低声对慕淮道:“夫君…妾身有些害喜,怕在宴上呕吐不雅,想先离宴透透气。”
慕淮思绪稍止,转身刚要询问,却见容晞已然起身,快步携着丹香离了此处。
他无奈摇首,命身侧太监道:“去让侍从跟在良娣身后,告诉她若身子不适,便不用归宴,直接回东宫休息。”
太监应是。
慕淮瞥见容晞身前的青玉食碟中亦是干干净净,同他一样,未用任何菜食,终是蹙起了眉宇,想着过会亲自去看看。
容晞出紫瑞殿后,便携丹香去了附近的御花园,她倚着峭拔的假山,捂着心口干呕了一阵。
侍从已然跟在了二人的身后,却见这时,翟诗音亦携着她从母家带进宫的丫鬟,往众人身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