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不会将他打倒。
渐渐地,他觉得灼着他的烈焰小了些,身体也变得不那么难受。
自己好像在火中抱住了一块救命的寒冰。
慕淮拥住了那寒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拥着它。
燎燎烈火终退,耳畔是清晨雍熙宫的雀鸟啼鸣。
慕淮渐渐苏醒,身子已然恢复了往昔的轻松,怀中却有些冰寒。
他低首,便见容晞蜷着瘦小的身子,呼吸羸弱,就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正可怜兮兮地倚靠在他的怀中。
慕淮心跳微顿,登时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突然有些恐慌,怕容晞就这样死在他的怀里,刚要开口唤她。
容晞这时觉出慕淮已然苏醒,便艰难地睁开了双目,正对上男人那双错愕、甚至有些慌乱的眼。
容晞伸手,往男人的额头探去。
慕淮怔住,只觉得额头被一片柔软轻覆。
容晞冲他笑了笑,软软的嗓音有些沙哑:“殿下的高热终于退了......”
她唇瓣泛紫,笑意却是释怀又灿烂的。
明明是极平凡的长相,笑起来确是极美。
慕淮只觉得他一贯极冷的心,正被她的笑容焐热,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微微动容。
他倏地扣住了容晞的脑袋,让她的额头贴在了自己的肩处。
“殿下……”
容晞被慕淮的举动弄得一慌。
却听见,他用极低醇的声音在她耳侧无奈轻叹:“真是个蠢丫头。”
第7章 投喂
兵行险招,容晞那日在慕淮的怀中晕厥过去后,便知自己这次赌赢了。
这深秋浸冷水,她自是生了场大病,回到自己的居室后,顺福让她这几日好好养病。
容晞隐约记得,慕淮那日清晨还同她讲,让她好好跟着他,日后自是有她的好前程。
于容晞而言,前程什么的不打紧,命才是最紧要的。
只要慕淮不索她性命,她便满足了。
她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好好活到二十五岁,在雍熙宫这十几年的俸禄和赏赐积攒下来,至少也有二百两银子。
攒够了钱她便可以出宫去寻浣娘,再不用为奴为婢、谨小慎微的度日。
浣娘是容晞母亲的旧奴,来容家时年岁也就十二三岁,到今年浣娘的年纪也不过三十。
容晞想起自己当年做官家小姐的日子,还觉得恍如隔世。
容晞的父亲容炳出身贫寒,多年寒窗苦读终于高中大齐的新科榜眼,庄帝让他做了礼部的正四品官员——掌祭祀、陵寝等皇家礼事的太常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