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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回宫后便立即去了趟乾元殿,侍中程颂将近日堆叠的折子早已整理好,并将其摆在了御案上。
待慕淮坐定后,程颂恭敬道:“陛下从邺境带来的五名织工,已然被臣安排妥当,只是听这一路羁押他们的兵士讲,她们不肯吃下任何食物。”
国破之后,这些活下来的织工不愿尽归新主,可他们却也忘了,那个自尽的邺君对他的臣民们有多残忍。
思及此,慕淮觑了觑目,对程颂命道:“看好这些人,不许让他们死了,既是不吃饭食,便强灌些粥糜下去,逼她们吃下去。”
程颂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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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去椒房宫后,容晞已然沐浴完毕,亦换上了一件纹绣着宝相花的烟紫大袖罗衫,臂弯批着云帔,乌黑如绸的长发绾成了高髻,肌腻如雪,貌美如仙子莅凡。
她沐浴梳妆后,便先抱起了慕琛,慕珏眼巴巴地在容晞身侧仰首看着,模样竟有些可怜。
慕淮的心中竟有些爽利,如今慕珏这小子也终于能体会一把,有人同他争抢母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见慕淮来了椒房宫,容晞便唤乳娘将慕琛抱了下去。
慕珏像慕琛这般大的时候,已然会说话了,但慕琛现在还只会咿咿呀呀地说些单音字,不过乳娘同容晞讲,慕琛的表现是正常的,而慕珏是因为较之寻常孩童早慧,这才很早便能开口讲话。
容晞做了母亲后,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一种醉人的温柔,比之于几年前的青涩模样,如今的她更多了些韵味。
慕珏年岁尚小,容晞特意叮嘱椒房宫小厨房的庖厨,做些偏甜口的菜食,用晚食的过程中,容晞仔细照顾着慕珏,为他剃鱼刺,亦用绢帕不时地擦着慕珏的小嘴。
慕淮的面色却一直不大好看。
见慕珏身前的碗终于空了,慕淮问道:“吃饱了吗?”
慕珏点了点头,眼睛黑亮黑亮的。
慕淮撂下手中筷箸,命宫人撤菜后,复对慕珏道:“吃完了便赶紧回东宫,别忘了朕明日还要查你的功课。”
“儿臣知道了。”
慕珏的表情略有些失落,当着容晞的面,并不敢流露出对慕淮的不满。他实在是费解,母后既都已随父皇出征了,怎么回宫后,他还要一直霸占着他的母后?
待容晞恋恋不舍地在椒房宫外,看着太监抬来了步辇,将儿子抬往了东宫的方向,还是忍不住软声埋怨了男人一句:“臣妾许久都未见到珏儿了,夫君就不能让他多陪陪臣妾吗?”
慕淮冷冰冰地回道:“身为男儿郎,不可总黏他的母亲。”
借口,都是借口。
容晞无奈地在心中道。
月华如霜,桃花将颓,盛春的夜风总是带着令人醺然的香气。
容晞伺候男人沐浴时,竟发现男人的右肩处有道刚刚结痂的疤痕,应是多日前在战场下留下的。
那日在军营时,二人虽敦伦过,但应着烛火被熄,她并没有看见慕淮身上添的这道新伤。
看着慕淮肩上的伤,容晞顿觉自己的心口似是被人剜了一下,她嗓音微.颤地问道:“夫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