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破损之物自然价值大减,最多也就五百两罢了。”

徐莉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弟弟,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

徐贵山心头的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便自我安慰起来:“五百两也不错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开始拨弄起算盘来,计划着卖掉罐子之后,如何摆脱那个经媒婆介绍、长相平凡、家境普通、还不太聪明的女子。

现在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迎娶城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享受荣华富贵。

这个念头一出,徐贵山的心便如沸水般翻滚,迫不及待想要带着这份宝物回家,开始他崭新的人生。

而徐莉云见他已彻底入戏,便趁热打铁地说:“为了你,我连这么珍贵的罐子都能舍弃,你姐夫还在跟我生气呢。等回去了,你可得在我爹娘面前好好说说情,让他们哄哄你姐夫。他若高兴了,说不准还能帮你引荐几个出手阔绰的买家,让这古董卖出更高的价。”

在徐贵山眼中,未来似乎铺满了黄金大道,他早已被美好的憧憬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之处,只是一个劲地对着徐莉云点头哈腰,信誓旦旦地承诺会让姐夫张老二满意。

恰在此时,小幼娘和几个侄子侄女揉着朦胧的睡眼醒来,徐莉云领着这群孩子向两位舅舅问了好,随后一家人在一番忙乱收拾之后,徐莉云和徐贵山肩并肩,踏上了返回五里村的旅程。

从古朴宁静的张家庄出发,向着莲花庄缓缓行进,这段路程虽不遥远,但每一步都踏着轻快的节奏,约莫半个时辰的悠然时光,众人眼前便悄然展开了莲花庄的村口画卷。村庄掩映于薄雾与稀疏树影之间,显得比张家庄更为简朴清寒,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萧索。

步入五里村,那本应随着春节临近而洋溢的欢腾气氛,却如被寒风卷走,无迹可寻。家家户户门前少了那一抹应景的红,取而代之的是灰白单调的墙面与沉闷的寂静,仿佛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种不易言说的沉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