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愕然，而哈立德再也忍不住了，他从藏身的黑暗角落冲了出来，愕然道：“你说我身边有内鬼？”

乔尔森看了看哈立德，他轻轻的吁了口气，道：“是的。”

“谁！”

乔尔森想了想，道：“你的司机，开着卡车送货的那个，卡姆。”

高毅注意观察着哈立德表情，然后他就发现哈立德很难接受。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不可能！”

哈立德脸上的神色不是愤怒，而是极度的不解，还有恐慌。

乔尔森这时候当然也不会卖关子，他就是微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行了，现在我们是一路的，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卡姆自己都不知道他当了内鬼，但是他的行踪已经把你们的活动轨迹彻底出卖了。”

哈立德愕然道：“他自己不知道？”

乔尔森舔了舔嘴唇，道：“好渴，现在能喝水吗？”

“不能，你二十四小时内都不能喝水。”

乔尔森是懂的，所以他才先问能不能喝水，而不是直接要水喝。

很遗憾的叹了口气，乔尔森低声道：“我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我到了利比亚的第一天，就开始寻找当地的战争遗孤，这种工作很繁琐，而且国民军也没有什么户籍档案，可是那些失去父母年龄又小的战争孤儿总有被收养照顾的，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找那些忠诚于菲卡扎的人留下的孤儿，而这样的话，目标就小很多了。”

听起来就很难，实则一点也不简单。

乔尔森淡淡的道：“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我认识了所有该认识的人，最后在大约六千份的战前遗留的档案里，找出了十二个人，他们的父亲都是军人，都忠诚于菲卡扎，都在战争中全家罹难，留下了最大十二岁，最小九岁的孤儿。”

哈立德一脸的恍然，他似乎已经明白为什么了。

乔尔森慢慢的道：“卡姆，今年十八岁，他有份卡车司机的工作，我暗中观察跟踪了他大约四天，就确定他是反美武装的人，因为他太穷了。”

“太穷了？”

哈立德满脸的不解，道：“他太穷了是什么意思？”

“在的黎波里，一个年轻人有份工作不容易，但既然有了工作，那就会有一份相应的收入，但是卡姆没有新衣服，他没有自己的住所，没有女朋友，而他在地毯厂开卡车，还不够明显吗？你的工厂要么就是奴隶工厂，要么就是不用给员工付钱，我只要顺着他稍微调查一下你的地毯厂，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哈立德愣住了，他颤声道：“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情报工作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枯燥乏味的重复工作，运气好就快一点，运气不好就慢一点，只要有人肯静下心来踏实工作就行。”

乔尔森说完了，他挥了下手，道：“你很谨慎，但你不该让一个信任的手下在自己的据点到处乱窜的，我盯了他将近两个月，发现了三个异常的地点，就这样，你对我没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