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世家大族之间的争斗,向来讲究一个各凭手段,只要事情做得干净,大家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就算是双方私底下斗个你死我活,明面上也要表现出一团和气的样子。
可眼下,崔秀和卢鸿这副样子,明显是要和长孙无忌撕破脸皮。
由此可见,躺在牛车上的人,定然是崔卢两家的核心成员,而且两家闹出这么大动静,想来手上也掌握了一些线索。
百官沉默之际,卢鸿和崔秀已经缓步走到了朱雀门前。
卢鸿整了整衣冠,躬身一拜,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虽沙哑却坚定。
“陛下,臣等有冤,今日特来请愿,望陛下垂怜。”
说罢,他深深拜下。
崔秀亦随之行礼。
之后,牛车旁的家属与仆从也齐齐跪倒,场面肃穆而沉重。
此情此景,让周围的文武百官全部沉默了,目光不断在卢鸿、崔秀、长孙无忌三人身上来回巡视。
朱雀门外的金吾卫,也都为之动容,连忙差人将此事通通报进宫。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似乎都静了下来,只待皇帝的回应。
........
与此同时,平康坊仁安医院后院,某间不起眼的厢房内,烛火摇曳,灯火昏黄。
刚刚沐浴完毕的姜洛苡,端坐在梳妆台前,发丝间还挂着点点水珠,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身穿一件火红色亵衣,外披轻纱,肌肤在薄雾似的衣物下若隐若现,显得尤为清新脱俗。
在其身后,身着浅绿色束腰襦裙,梳着双丫髻的侍女蝶衣,此时正手持桃木梳,轻柔地梳理着姜洛苡身后漆黑如墨的长发,动作娴熟而细腻。
蝶衣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再次将目光望向了镜中,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的自家娘子,小声问道:
“娘子,昨晚您和郡公...”
这个问题,蝶衣在刚才伺候姜洛苡,沐浴的时候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敢开口。
此时,见姜洛苡嘴角挂着浅笑,似乎心情不错,她这才按捺不住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姜洛苡闻言俏脸一红,嗔怒道:
“别乱猜,我昨晚是去找李仙芝算账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蝶衣闻言嘴角抽了抽,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姜洛苡原本白皙修长的脖颈。
察觉到蝶衣的视线,姜洛苡的俏脸越发红润,她抬手摸了摸修长的脖颈,强自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