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轩闻言,点头表示赞同,并告知阿悉烂国王:“盖嘉运大人已至,大王的兵马将由我的副将引领至指定营地驻扎。随后,我将亲自引领大王面见盖大人。”
“甚好!”阿悉烂国王爽快应允,随即派遣麾下将领跟随张猛前往扎营,自己则随高景轩一同前往拜见盖嘉运。
随着夜幕的降临,石国国王莫贺础与史国大王斯谨提也相继抵达,高景轩一一热情迎接,并引领他们进入大营。当夜,盖嘉运设下盛宴,款待昭武九姓中的三国国王以及莫贺啜等贵宾。宴会上,美酒佳肴,歌舞升平,一片欢乐祥和之中,众人亦不忘商讨与吐火仙决战的战略部署。
次日清晨,即八月十六日,石国与史国国王带着各自的扈从返回新城,继续执行切断碎叶城与恒罗斯城联系的重要任务。而盖嘉运则率领着由唐军南北两路大军、莫贺啜的军队以及拔汗那军组成的四万五千人联军,浩浩荡荡地前往碎叶城下,誓要一举平定叛乱。
双方虽未事先约定,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当唐军抵达碎叶城东面五里处时,吐火仙亦率部出城迎战。两军在碎叶城下对峙,军阵严整,剑拔弩张,一场决定西域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吐火仙骑在马上,望着对面唐军那整齐划一的军阵,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他转头询问身边的大臣葛勒阿波:“你说,这一战我们能赢吗?”葛勒阿波虽内心恐惧,但表面却强作镇定,他安慰道:“可汗勿忧,我军兵力与对方相当,且多为骑兵,在野外作战中,我突骑施的骑兵向来无敌。只要我们能在一个回合内冲垮唐军的步兵军阵,此战必胜无疑!”
然而,吐火仙仍显得有些不自信:“但这里的地形对骑兵的发挥有所限制啊!”葛勒阿波坚定地说:“正是如此,我们才更要拼死一战,只要能突破唐军的防线,胜利就属于我们!”
在盖嘉运的精心部署下,唐军各军种协同作战,步兵与骑兵紧密配合,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高景轩作为轻骑兵军团的左翼指挥官,也首次置身于如此宏大的战场之中。双方军阵相隔二里,旌旗招展,彩带飘扬,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窒息与肃杀的气息。对于许多新兵而言,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经历如此规模的战争,恐惧与紧张交织在他们的心头,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所有的恐惧似乎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对胜利的渴望与对国家的忠诚。
高景轩历经百战,但面对如此庞大的战场,心中也不免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关乎个人的荣誉与生死,更关乎大唐的威严与西域的和平。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带领麾下的将士们奋勇杀敌,为国家的统一与安宁贡献自己的力量。
西域霸权的较量:一场决定命运的决战
这一仗,对于大唐帝国而言,不仅是军事上的交锋,更是对西域霸权不容亵渎与侵犯的宣示。胜,则大唐在西域逐渐式微的影响力将如凤凰涅盘般重生,重焕辉煌;败,则意味着大唐将彻底丧失对这片广袤土地的控制,西域的天平将彻底倾斜。而对于突骑施而言,这更是关乎国运存续的决战,胜,则能挣脱大唐的枷锁,一跃成为西域的霸主;败,则只能屈辱地成为大唐的附庸,长期沉沦,难以自拔。因此,双方均倾尽全力,誓要在这场战役中一决雌雄。
唐军的步兵阵列,宛如一条钢铁巨龙,以鱼鳞阵之姿,展现出惊人的防御与进攻能力。东南西北四方,各立一方阵,相互呼应,形成坚不可摧的防御网。鱼鳞阵的最前端,是陌刀军团的锋芒所在,焉耆镇镇守使杨泰,这位身经百战的猛将,亲自握着一杆寒光闪闪的大陌刀,屹立于军阵之前,其身后,是百余名手持陌刀的精锐扈从,他们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而紧随其后的,则是整齐划一的陌刀方阵,每一把陌刀都闪耀着寒光,等待着将敌人的血肉之躯撕裂。
在陌刀军团的左右两翼及中央,枪盾步兵与刀盾步兵交替排列,形成了一道道坚固的防线。枪盾步兵以长枪为矛,以盾牌为盾,形成密集的刺击与防护网络;而刀盾步兵则以锋利的短刀与坚固的盾牌相配合,既能近战搏杀,又能远程投掷标枪,更兼配备弓箭,使得整个方阵的火力与防御力达到了极致。
鱼鳞阵的后方,则是唐军的主帅所在,这里不仅是指挥中枢,更是精锐步兵与骑兵的集结地。重甲骑兵如钢铁洪流般蓄势待发,他们的存在,为唐军提供了强大的机动与突击能力。
在鱼鳞阵的每一个缝隙间,都隐藏着唐军的弓弩部队。他们手持伏远弩、臂张弩等超远程武器,如同死神的低语,随时准备将死亡之箭射向敌人的心脏。
而在鱼鳞阵的左右两翼,高景轩所率领的轻骑兵军团,如同两匹未驯的马驹,蠢蠢欲动。他立于左翼最前,左手紧握缰绳,右手持金钉枣阳槊,目光如炬,观察着前方突骑施大军的动向。他不时回头,审视着身后唐军的士气与阵型,心中暗自盘算。
然而,当他通过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双方军阵时,却发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现象:无论是唐军还是突骑施大军,都未设置预备队。这种孤注一掷的排兵布阵方式,如同赌博一般,将胜利的希望寄托于一次性的冲锋与防守之中。高景轩深知,这种策略对主帅的临阵指挥能力提出了极高的要求,必须时刻调整战术、灵活应变。
他心中虽有不满与忧虑,却也明白自己职位卑微,无力改变大局。只能寄希望于唐军在气势、士气、装备与战力上的绝对优势,能够在这场决战中取得胜利。同时,他也对盖嘉运将重骑兵方阵置于后阵的做法表示不解与不屑。在他看来,在这种地形与规模的战斗中,重骑兵应置于前锋冲阵,方能发挥其最大威力。然而,他也只能默默接受现实,尽自己所能去指挥好左翼轻骑兵部队,为唐军的胜利贡献一份力量。
在安西都护府的鼎盛时期,其影响力如日中天,横跨西域,囊括数十个小国,其疆域西极咸海之滨,西南远达伊朗腹地。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安西都护府的话事人,其威望与权力,甚至超越了遥远的长安城中的唐朝皇帝,成为西域诸国不可不知、不可不敬的存在。一旦有国敢忽视其权威,往往难逃大祸临头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