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从扬州回来不久,从他瞬间变化的表情看,就知道不太乐观。
“米价飞涨,卖儿鬻女者日渐增多,广陵行军副都部署戴兴接管戍卫大权,严禁城中百姓逃亡。”
“情理之中,预料之中。”李煜叹口气,“就算允许百姓出城,他们也无处可去。”
“潘舍人(潘慎修)暂居刺史府,虽说有姚凤恭厚待,可出入行走,也会被监视。”
“这么说,大周朝廷对我大唐戒备之心,日渐重矣。”
陈乔纠正:“陛下,准确地说,应该是李重进的戒备之心变重了。”
“符太后那边呢?”
“虽未明说,但接见臣时,话里话外,都又依附大唐之意。”
李煜沉吟一下,问道:“陈乔,依你观察,扬州还能守多久?”
“听说真州被围,冶山防线后撤二十余里,邗江的大周、吴越联军也严重挫败,只能说败局已定。”
陈乔不是专业武将,不敢轻易下论断,只是将自己掌握的信息,据实禀报。
“刘卿,雄州战况如何?”
“岌岌可危。”
“是不是,刘乃金(江阴军指挥使)又发来告急文书了?”
“一连数日,一日数封。”
“韩通……韩仲达!”李煜口气惋惜,“如此良将,只叹不能为我大唐所用。”
禹万诚试探地问:“陛下,是否让江阴军撤回?”
“深陷泥沼,退不出来了。”
一句话,相当于定了江阴军、刘乃金的死刑!
禹万诚纳闷儿,为啥皇帝这么嫉恨江阴军,又为什么讨厌刘乃金?以至于见死不救。
要知道,潘崇彻、黄损、诸葛兰、毛镗等人,已经暗中接到通知,随时可以撤退到江边,有人去接应!
李煜起身,在亭中踱步几下,如同下定决心一般——
“刘卿,三日之后,你去协调镇江守军,撤回大唐军队。”
“遵旨。”
“陈卿,你明日就要动身,再前往扬州,这一次不必跟符太后打哑谜了,告诉她,立即准备好动身。”
“陛下的意思……要让符太后、幼主郭宗训,随着大唐军队一同撤到江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