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眼使劲儿眨巴了几下小眼睛,又揉了揉。
刚才,他也是亲眼看到。
一怔之后,才回过神来,他虽然向来是信些方术鬼神之说,但身为朝廷命官却不能宣之于口,反而呵斥:“都住口,小小贱婢,能使出什么妖法?定是藏起来了,还不给我搜。”
另一个女隶并没亲眼看到的也就不信,直接上手来搜。
周敞感觉自己就在虚脱边缘,只管站在原地不动。
女隶仔细将她浑身摸了两遍,一无所获。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其中一个女隶小声嘀咕了一句。
周敞一阵燥热,也是惊觉,这具身体正在发烧。
“定是她们串通,藏在那几个身上了。”刚才被吓坏的女隶又指着周敞身后大喝一声。
四个女隶同心协力,又将后面最后剩下的几个歌舞伎给搜了个遍,还将她们头上的木簪也都拔下来交给山羊胡验看,却都与杨姣头上的材质不同。
绿豆眼眯缝着眼睛,琢磨刚才的“戏法”是怎么变的。
周敞始终一脸无辜,神情却开始委顿下去。
“最后这几个都可疑,一并暂押。”绿豆眼在脑中想了几个来回也没想明白。
“冤枉、冤枉、冤枉……”周敞身后几个女子大叫。
周敞也是没想到,她把“证物”都凭空变没了,还要牵扯于她,必须不服:“冤呐,本来我手上就没东西,你们凭什么抓我?”
“有,”刚才那女隶也紧咬不放,“我明明看到你把东西变没的。”
绿豆眼也是狐疑,转身问后面官差:“你们刚才还有谁看到?”
一个官差犹犹豫豫:“启禀大人,属下似也看到她手中本有东西,转眼就没了。”
另一个跟着道:“属下老家曾听说有一种方术,就是能够凭空把东西变没,可她不是术士,却是妓女,那就有可能是妖邪附体。”
周敞因为发烧,脑筋变慢,却还能一指甲板:“我可是有影子的,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能乱扣屎盆子。”
吕斗量眯起绿豆眼打量周敞,捋着山羊胡沉吟。
他可不想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
就在这时,两个官差各捧着一个散开的包袱,急匆匆自舱底跑上来:“报,大人,有收获。”
绿豆眼转身迎过去,伸手去两个包袱里分别翻看了两下,随即命令:“很好,逐一排查,这两个包袱是谁的。”
“是。”官差领命,带人又去问另一旁还没被搜身的男人。
绿豆眼再回过身来已经拿定主意,一挥袍袖:“是人是鬼,都押回去容后细审。”
一声令下,官差们便上来拿人。
“我,我发烧病了,你们是不是能先给找个大夫……”周敞浑身更是火烧火燎,不为自己,也要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争取一下。
可惜,没人听她一个小小歌舞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