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与天地见

诏道于天 桥下蓝花 2526 字 15天前

青霄月说道:“不过一群被我和裴今歌压得喘不过气的废物,你指望那几个人在局势出现转机之前站出来,那我只能认为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求知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你和我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青霄月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觉得道主是白痴吗?”

“不是。”求知想也不想。

“既然不是,那就代表他有说出那句话的底气。”

青霄月认真说道:“司主绝不可能轻易地杀死他。”

他顿了顿,最后问道:“你究竟是想复仇,还是救人?”

求知诚实说道:“两个都想行不行?”

……

……

在这寂寥琴声中,司主再迈步前行。

夜幕下,长街无限孤清。

月色浩荡,如水般洒落在青砖的缝隙中,映得尘埃也清晰。

顾濯仿佛听不到琴声,感受不到那如若置身孤坟的凄冷气息,眼帘微垂,屈指弹剑。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要开始了。

指落剑时,了无声息。

司主却停下脚步。

在他身前,古老青石板莫名变得极其明亮,照得尘埃清晰。

停下的是司主,不是他的衣衫。

一片衣角飘进那束光中,瞬间成灰,火色清冷。

司主眼神空寂。

他再次往前,看似直行不变,实则身影缥缈不定。

只是瞬间,他与月光交错而过,再次步入相对的黑暗中。

落在世人的眼中,司主的身形自这一刻起不再佝偻,弯曲的腰身渐渐变得笔直,意气渐生。

他的神情依旧淡然,眼中找不出半点凝重,极从容。

司主的声音飘然响起。

“同样的道法,哪怕青霄月浸淫百年,比如今的你境界更高,依旧做不到这般神妙,但……”

他摇头说道:“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话音落时,司主张开双手,大袖招摇,飘然而起。

衣袂猎猎作响,发出如擂般的声音。

就在他即将破空而去时,月色未再浩荡,但却有数之不尽的尘埃自青石板的缝隙间升起。

今夜月明,自然星稀。

然而当这无数尘埃出现后,人们看着长街,却像目睹星海。

司主置身于星海之中,未曾停下身形,灰袍依旧在翻飞。

这是真实的画面,同样真实的画面是理应瞬间横跨千余丈,直抵高楼之上的他却始终停留在原地,仿佛没有往前走过哪怕一步。

两种截然不同的真实,落在旁观者的眼中,为道心直欲破碎的强烈冲击感。

有境界浅弱者,甚至因此而直接呕血,身负重伤。

哪怕是修行至归一境界的真正强者,都在这一刻面色急剧苍白,以最快的速度低头,不敢再多看上一眼。

唯有南宗这般境界高绝的剑修,方能窥见其中的真实画面。

道主以漫天尘埃为星海,瞬息成阵。

宇宙无垠,星海辽阔,再如何高妙的遁法在这种近乎无限的距离中都会变得渺小。

“这是什么阵法?”有人茫然问道。

“不知道,但我觉得……”

南宗沉默片刻,说道:“星海二字不足以真正形容此阵。”

一道微微沙哑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这是玄都的护山大阵,忘情长生天。”

说话的人是裴今歌。

当年她曾亲眼见证玄都陨灭,见过这座阵法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刻,记忆犹深。

有人无法理解,问道:“可是以顾濯现在的境界,怎么可能在这转眼间布下这座阵法?”

裴今歌望向那人,发现是求知。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的确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发生的事情正在颠覆修行界千万年总结下来的铁律。

哪怕顾濯是这个千年间最了不起的那个人,这依旧是不合道理的,荒谬至极。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今歌不得其解。

她的视线越过长街星海,与正在横跨繁星的司主,落在高楼之上。

顾濯就在那里。

一袭黑衣,微垂眼帘。

仿佛这世间正在发生的一切事与他无关。

……

……

神都,景海。

坐在白皇帝对面的不是余笙,司主所言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