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突道:“右主然固不入君上,然亦不曾伤害君上。”
秦公师隰默然。确实如此啊,当时自己盲目自信,突然行至郑所之塞,若右主然不念旧情,缚之雍城,恐怕也不复有今日。
秦公师隰道:“右主然如此绝情,寡人不得不治其罪。”
监突道:“君上恕罪,老仆……老仆认为不妥。”
“哦”秦公师隰一脸惊讶地看着监突:“有何不妥?”
监突道:“右主然出塞与君上对饮,此念旧情也;拒君上入塞,此尽人臣本分也。右主然尽臣之道、严守国门,以此获罪,恐难挡天下悠悠众口。”
秦公师隰道:“如大监此说,菌改迎立寡人,反而不对喽?”
监突道:“老仆不敢妄言,然秦国公子在外者众矣,君上若治右主然之罪,则四塞官吏遂不以守塞为功,而以迎立诸公子为功,此风一起,恐不便主。”
秦公师隰惊讶地望着监突,这位老寺人说得话好似一记警钟,敲醒了尚在梦中的自己。
当初自己怨恨右主然,是以流亡公子的视角看问题;而今天已坐稳一国之君的宝座,治国理政就不能出自私人恩怨,而必须从维护统治的角度出发。
地位变了,视角就要跟着变,思想更要跟着变!此时此刻,收拢人心最重要,稳固统治最重要!
无论是秦出子,还是赢师隰,右主然维护的是国君的统治,守护的是人臣的道义。
自己今后要治理秦国,需要的就是这种坚贞不二的忠心,而绝不能出自私人恩怨进行打击。
目前流亡在外的秦国公子海了去了,如果降罪右主然,则意味着严守国门者反受其咎,随随便便开门迎立新君者反而受到重用,此风一开,则秦国乱矣!
秦公师隰微微捻须:“大监,寡人受教良多。”
监突唬得连忙趴在地上,以头触地,连声道:“君上折杀老仆了!”
“起来吧,寡人欲强秦国,大监有何良策?”
监突刚准备爬起来,闻言又趴了回去:“老仆不敢妄言国是,君上恕罪!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