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少数逃掉的和躲起来的赵军外,其他的都“零落成泥碾作尘”,小镇的上空飘摇着血腥和人体组织的气味,令人作呕。
皮牢校尉都快气晕了,在几名亲卫的拼死守护下,强行破屋拆墙,避开街道,依托地形向外突围。
当他又是翻墙又是拆屋,上高趴低冲出镇外时,只见天色微曦之中,一队骑兵正在镇外静静地伫立。
整队骑卫黑衫似铁,中有少年白衣胜雪,卫鞅笑吟吟地看着狼狈不堪的皮牢校尉,一言不发,却又满脸的嘲讽。
皮牢校尉仰天长叹:“天欲亡我,如之奈何!”言毕,挥剑自刎,死尸栽倒在地,鲜血与清晨的露水浑在一起,汩汩流淌在战国的沃土上。
几名亲卫阻拦不及,齐齐跪倒。
卫鞅理也不理,自顾自地率领一队骑卫穿过街巷,来到客栈门口。
院中的众人,用耳朵欣赏了一场战争交响:
先是轰隆隆的马蹄声,像是乐器中的大鼓;
再是被踩踏时清脆的骨断肠穿之声,像是乐队中的沙球和小镲;
间杂期间或高或低的人声,有高间有低音,有时好几个声部大合唱,像极了阿卡贝拉;
最后只剩下“咴咴儿”的马鸣声和几声单调的马蹄声……
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聂政将吓得半死的赵国大夫扔在地上,任由几个军卒看护。然后借力飞起,纵身一跃攀上了屋顶。
聂政伸出脑袋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向院内的怀木低声道:“魏军,马队。”
卫鞅纵马来到客栈门口,高声叫道:“卫鞅恭迎端氏君!”当着这么多相府骑卫,卫鞅细心地没有叫“公子”,而是称呼“端氏君”。
俱酒听闻是卫鞅的声音,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说不怕是假的,尽管自己身边有几大高手,加上忽悠来的一队赵军,但今晚的状况是一波一波又一波,一浪一浪又一浪,太特么刺激了,自己的这颗小心脏都有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