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
范必死喃喃的道:
“那郑河恐怕把棺材本掏出来,也心甘情愿呢。”
说完,他又摇头:
“不、不止郑河,如果消息一传扬开来,不知有多少驭鬼者愿意前往万安县——”
许多处于厉鬼复苏边沿的人会想方设法的求赵福生帮忙打印,到时的万安县恐怕会比如今的宝知县还要富饶、强盛得多。
“等鬼雾散一些,也看郑河什么时候出得起筹码了。”
赵福生淡淡一笑。
范必死怔愣了片刻,许久之后,他神色一凛,表情变得更加恭敬:
“对了大人,除了庞知县来了之外,要饭胡同那边,夫子庙内的刘义真也请衙门的人送了口信前来,说是想请你有时间就过去一趟。”
赵福生一听‘夫子庙’三个字,心中一惊:
“传口信的人说他急不?”
“这倒没有,传信的人只说大人有时间抽空过去一趟就行了。”范必死道。
他这样一说,赵福生心里倒有数了。
鬼车原本停在四十年前的刘氏宗祠,鬼车的存在打破了要饭胡同的平衡,使得夫子庙陷入危机之中。
而宝知县一行后,鬼车又被召离万安县,夫子庙的两个鬼应该重新陷入相互制约状态,刘义真应该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想找自己商议的。
“我正好有事要找他,之后抽个时间过去看看。”
范必死点了点头。
两人说完正事,来到大厅时,庞知县已经等候了好一会儿了。
他知道赵福生这些日子以来连日奔波,定是疲累,因此来了之后便一直坐在厅中等候,此时一见赵福生,庞知县便露出笑容:
“大人,昨夜死去的人名单已经整理出来了,共计死亡76人——”
他说到死亡人数,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如今万安县的城区之中大部分的房舍已经空置,许多人早就逃出了县城,留下的人口本来就不是很多,如今再死76人,连庞知县都有些心痛了。
“这些人每人置办棺材、择地下葬,每人花费至少1800文钱。”
折合银子,就是每人的身后事约需要1.8两银子左右,而所有人一共下葬,则需要一百多两银子。
这些钱看似不多,但这只是一桩鬼案带来的影响。
万安县鬼雾不绝,将来鬼案只会更多不少,且赵福生一旦开了这个头,未来再出现类似的案子,仍需要府衙收拾善后。
除了这些下葬的开销之外,县衙请差人办事,也得出钱,这些加起来都不是个小数目。
“请人抬棺的、看尸的,这些都是晦气事,每人每日至少得给二十文钱——”庞知县身边跟着的师爷也开口道:
“我们早上过来时问过张师傅了,近来万安县封闭,他手里的木材存货不多,还得向外订货,恐怕等这么多棺材运送到万安县,也需要一个多月功夫——”
此时正值八月,尸体要想存放这么久可不行,只能先安葬一批,而不够的棺材则向县中一些百姓家里借。
家中稍有盈余的人家,只要有老人的,都会有提前备棺材的习俗。
“先借了之后再还,把尸体陆续下葬,这样也能减少人手开支。”
师爷道:
“如此一来,我们能将这些事赶在半个月之内办完,但我昨夜与账房先生算过,光是人工开支,便达五百两了——”
赵福生听到这里,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这么多?”
师爷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方式雇人呢?”赵福生问道。
庞知县与师爷相互对望了一眼,迟疑道:
“换、换个方式雇人?”
“没错。”
赵福生点头:
“假设一人一天雇佣需要二十文钱,最少要雇佣半个月,那么一个人的支出就是三百文左右。”
“对——”
师爷点了点头。
赵福生笑了笑:“这样的成本太高了,且受这样雇佣的人平日便是无事四处乱晃,打零工,家里生计不稳定,这样的钱来得太快,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朝不保夕的。”
她想起先前在孟婆摊位上喝粥时遇到过的几个闲得无事的地痞流氓,当时见她孤身一人,不知天高地厚想对她动手,后面则被孟婆吓走。
赵福生道:
“我们改而与这些人签个契约,将他们招入衙门当临时工,设以岗位,以每月80文的薪俸雇佣——”
只要有稳定的工作在,“他们会为了这个机会努力奋斗的。”
“啊、这——”
庞知县与师爷一下呆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