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琬笑了笑,应了下来,才回到春熙园,便见侍从的眼神极是古怪,不由眼皮一跳:“出什么事了。”
当然出事了,皇长子秦恪关心女儿,给她送了个琴师来。
秦琬按着太阳穴,只觉头疼,却不得不屏退众人,随即便训开了:“我救你,岂是觊觎你美色,求你以身相许?你可别忘了你母亲的叮嘱,寻个好姑娘,生养几个孩子,延续晏家的香火,这才是正经的。”
晏临歌默默听她训斥,沉默不语,态度却很坚定。
他本就生得好看,说一声神仙样貌也不为过。被秦琬救起后,常年在王府走动,日子也好过不少。养移体,居移气,从前的卑微和怯懦便少了许多,乍一眼看过去,仿若谪仙下凡,似要踏云而去。
这等皮相,自然是占了好便宜的,哪怕是秦琬,见到他这张脸,再想想他的身体状况,以及对自己的一颗心,也是咬了咬牙,才用冷冷的语气说:“听我的,回去吧!”内容却不自觉柔和了些。
“临歌,只愿留在县主身侧。”晏临歌见秦琬真要赶他走,终于说话了,“还望县主成全。”
他的神情极为内敛,也极力控制语气,但在秦琬、陈妙这种见多了人精的人看来,仍旧清澈得如同溪水一般,一眼便可见到底。
秦琬眉头紧缩,不发一语。
陈妙明白秦琬的心思。
正如同男人找侍妾的标准是知情识趣又美貌一般,秦琬找面首的标准虽然很高,而且短期内不做任何打算,却不会一直这样空着。她还考虑过和别的男人生孩子,以谋继承权不动摇呢!但她有一样好处,或者说短处——不玩弄人家的感情。
晏临歌倾慕秦琬,既有男子对女子的一见倾心,又有信徒对神祇的顶礼膜拜。先前是知道两人不可能,他才将这份心思藏了起来,一旦知晓秦恪有意给女儿送男人,哪怕被轻贱、被鄙夷,甚至失去秦恪与沈曼的欢心,他也要主动请命。这份厚重的心意,秦琬看了出来,所以她本能地抗拒。
利益的交换很简单,你付出了身体,我给你利益,感情却不是买卖。你给我一颗心,我该怎么还?
诚然,在这份感情中,她占据得是主导权。地位高高在上,可以将对方赶走,也可以让对方留下,享受他的服侍,给予足够的物质。但……短暂的焦躁后,秦琬立刻冷静下来,问:“你读过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