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珍是赖嬷嬷的小女儿,岂有不被疼爱的道理?见到女儿饱受折磨,赖嬷嬷心都快碎了,却明白一家子性命都捏在莫鸾的手里,不敢轻举妄动。安笙救了钱珍的命,秦琬保了钱珍的人,这份恩情,赖嬷嬷一辈子都记得。
她给莫鸾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一张老脸尚保不住小女儿,心中实在凉得很,早有向秦琬投诚的打算,便在字里行间吐露了一件秦琬并不知道的事情——苏彧回京路上,有一妙龄女子“卖身葬父”,想要攀上这位富家公子。那名小娘子实在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苏彧却半点不为所动,一心往家里头赶。可见这心里啊,不是不敬重秦琬,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罢了。
秦琬见赖嬷嬷舌绽莲花,一心撮合自己和苏彧,忍不住好笑,却保持温和的神情,静静聆听。赖嬷嬷见秦琬看穿了自己的用意,也有些讪讪得,便道:“夫人的身子有些不适,还望县主执掌苏家,打理内务。”
苏家与江家联姻,魏王的声势更是达到了鼎盛,打秋风的远房亲戚也多了起来。莫鸾见小女儿和二儿媳从秦琬那儿捞东西,起初还有些不喜,见秦琬并不在意,也打起秦琬嫁妆的主意。
秦琬笑了笑,说:“现在并没有什么人吧?若是远房亲戚来拜访,与我素未谋面的,见面颇有些尴尬。要不这样,檀香,你和赖嬷嬷走一趟,若有什么用得着钱财的地方,直接去库房支便是了。”
赖嬷嬷听秦琬这么说,也明白对方的用意,以皇室县主的身份,的确不是谁都能见到的。但很多上门的亲戚,并不是拿钱就能打发掉的,人家求得是身份、官职,门路。而这些,秦琬并没有必要借助自家的人脉帮苏家做人情。
她不敢得罪莫鸾,更不敢得罪秦琬,犹豫良久,仍是道:“奴婢这就去回夫人。”
秦琬含笑点头,但见赖嬷嬷一走,常青的身影就出现在大厅,颇有几分激动:“来了,鲁王派去上党郡的人,回来了!”
听见这个消息,秦琬也按捺不住,霍地站起:“此话当真?”
“不错!鲁王得知消息属实,埋藏在韩王府的人已经动了起来。”常青也有些期待,“最迟今晚,韩王就能知晓这件事!”
韩王的动作果然比想象更快,次日一大早,恰逢大朝会,匡敏刚喊“有事早奏,无事退朝”,韩王就上前一步,朗声道:“儿臣有本要奏!”
众人一瞧是他,心里咯噔一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韩王已背向圣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丘羽面前,冷笑不止:“有些人自诩清正廉洁,内里却肮脏透顶,我今日就要将某人的假面揭开,让大家看看,他究竟是一副什么德性!”
圣人一见,只觉韩王胡搅蛮缠,忍不住皱眉:“老八,你在胡闹些什么!”
“儿臣没有乱说!”韩王回了圣人一句,险些问到丘羽脸上去,“我倒要问问,七年前上党郡首富南宫家一夕之间被灭,这样大的案子,为何没半点消息?”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