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凝知苏吟不喜事的性子,却有几桩大事不好自作主张,便道:“皇长子殿下被册晋王,礼断不能轻。”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蓝昭仪册丽妃的事情,似乎还没定下来,这礼……”
“先备着。”苏吟毫不犹豫地说,“外头的事情,你别去管,得了消息将礼物送上去即可。”
邓凝应了一声,便听有人禀报:“灵寿县主求见。”
苏吟一听,秀眉微蹙,想了想还是说:“让她进来,阿凝别走。”
邓凝本都起身了,听苏吟这么说,只好坐下,便见灵寿县主眼睛红红地走了进来,还未来得及落下眼泪,苏吟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态度十分冷淡:“坐。”
灵寿县主怔了一怔,有些委屈地坐了下来,却听苏吟说:“若是与穆诚感情不睦,别告诉我,找王爷和你两个哥哥为你做主。”
“阿娘,穆诚他实在——”
苏吟看了一眼灵寿县主,没再说话。
她也不是不关心女儿,事关女儿婚事,她也看了许多青年俊彦,努力为女儿则一良配。听魏王说要将女儿嫁给穆诚,她坚决反对,说穆诚出身显贵,自幼生长在温柔乡中,也不见有什么太大的本事,女儿嫁过去定不会幸福。还不如选个性情相合的,或者门第没那么高,需要仰仗魏王府过日子的,女儿这辈子才能过得舒心,至不济也能将婆家整得服服贴贴,谁都不敢给灵寿县主添堵。
面对母亲的好意,灵寿县主是怎么说的?与父亲的大业一比,自身的幸福不算什么,她愿意与穆诚结为夫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吟还能说什么?全天下就你最知书达理,我一心为你,倒成了无理取闹?行,既然你都做好了这等准备,那就别哭别闹,为了你父亲的大业,什么都给我忍着。就像海陵县主一样,为了维系两家的政治联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受了委屈只字不提,也不在私下动卑鄙手段。与夫婿没有感情,生了个儿子,履行了传宗接代的义务后便给他纳妾,自己游山玩水,大宴宾客,各过个的。反正你也认为自身幸福不算什么,又为何视连名分都没有的侍妾为眼中钉呢?
苏吟可以不管灵寿县主,邓凝却不能看着小姑子哭,忙道:“不过是几个婢女,县主若不喜欢,打发了便是。”
灵寿县主一听,泪水如珠子一般涟涟落下:“穆诚他,他又迷上了一个小妖精,说我是毒妇,面目可憎,还说,说等他成了世子,有了纳妾的资格,他就要将对方纳做有名分的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