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担心了,她何时在我手上讨到便宜过?”秦琬半点不将婆婆放在心里,懒懒地说,“我啊,只盼肚子里的这个是儿子,束手束脚的罪,受一次就够了。”
见女儿这样漫不经心,沈曼恨不得敲醒她:“生几个不重要,重要得是孝顺,苏家除了苏锐就没能看的,你的孩子一定要自己养,省得被莫鸾养歪,明白么?”
秦琬“哦”了一声,见母亲神色不好,笑嘻嘻地说:“莫鸾还有最小的儿女婚事没定呢,哪有心思管别的?被我闹了这么一出,哪怕他们勒令封口,又能封得住几时?晏临歌在苏家被虐待的事情,苏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奴仆知道,清醒的时候能憋着不说,喝个小酒,心中不忿,稍微露点口风出来……只是没人告诉咱们罢了。”
沈曼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到底是认命了。
她一开始还抱着女儿与夫婿和睦相处的幻想,听说秦琬有孕,苏彧收用了丫头,又见莫鸾处处刁难秦琬,沈曼也不再做白日梦,转而赞同女儿的行事作风。收留晏临歌对沈曼来说不值一提,秦恪也必定会同意,却能给莫鸾添不知多少堵,沈曼如何不乐意?反正她对莫鸾好,莫鸾也不会对秦琬好,莫鸾又何必求着莫鸾,自降身份?
果然,秦恪下朝回府后,见女儿一切安好,刚放下心,听闻苏家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情,他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秦恪落难时,使女都瞧不起他,不肯给他做妾,这件事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故他一见穷人攀上富人就本能地瞧不起前者,最爱祁润母子这等不惧权势富贵的人。晏临歌不慕权贵,因此受辱,恰恰合了他的胃口,又是爱女相求,对苏家印象更不好的代王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不仅命人再开库房,让秦琬带了一堆东西回去,还拨了三十卫士给她开道护航。
秦琬得偿所愿,又去见祁润,给了他一叠手稿,皆为秦琬平日与玉迟对话时弄清楚的西域各国关系,并答应为祁润引荐玉迟。
祁润也知秦琬的用意,他蛰伏隐忍不过是“欺君之罪”使然,才华横溢如他,怎会放弃一飞冲天的机会?代王收留他,秦琬一心为他谋划,裴熙看似倨傲,实则用心教导,如何不让他感激涕零,加倍努力?
代王派卫士给秦琬开道,态度表露无遗,很明显,他压根不将“潜规则”当回事,什么媳妇顺从婆婆,娘子服从夫婿,嫂嫂要讨好小姑子之类的,在君臣之道和大是大非的面前都不算事,即便天下皆知,也不会是秦琬没理。
这一点,莫鸾、苏彧等人能看明白,苏家的奴仆更能看明白,对秦琬越发恭敬的同时,也暗暗感慨,觉得秦琬心肠实在好,肯为一个贱籍的人出头。这要真入了她的眼,岂能不被她护着?故他们越发殷勤,小心伺候,不敢有半丝错处。
秦琬从代王府回来的第三天,便和安笙一道赴了魏王妃苏吟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