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衣裳料子,也是同样,谈不上寒酸,量足了,珍贵的料子也多,堪堪够一个人每月换四套还有富余。
老实说,苏家的吃穿用度虽比代王府差了一大截,对秦琬也没什么影响。毕竟她之前的用度实在太过,吃不完的,用不上的,漫手打赏了下人,将她们喂得饱饱的,见人就夸秦琬好。所以秦琬听完后,问了一句:“小厨房可有旧例?”
檀香将话重复了一遍,苏全忙道:“自是有的。”只要是人,谁没个偏好呢?苏家统共就这么几个主子,总不可能事事都按着份例来,哪怕没有,秦琬想设,他敢拦着?
“设个小厨房,账全往我的私账上走。”秦琬轻描淡写来了一句,“继续。”
檀香点了点头,又问起园林的事情。
魏王妃苏吟最爱侍弄花草,她未出阁的时候,苏锐疼妹妹,又因府中财力不济,无力如那些富商权贵般一掷千金只为斗花,便将一个庄子拨了出来,专门种植花木,挑好的送到府上来。待到后来,苏家渐渐发达,苏吟又做了王妃,投其所好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庄子已有些不够用,便再添了一个庄子。
两个庄子虽都是负责侍弄这些花木的,到底有个主次之分。两个庄头,一个叫冯达,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身子有些佝偻,站得却很靠前,瞧得出在一众管事间也有些脸面;一个叫常青,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却缩着身子,卑躬屈膝地站在后头,诚惶诚恐,人家磕头他也磕头,不敢往上方看哪怕一眼。
秦琬将这两人记了下来,继续听管事们禀报,待几个重要的管事回禀完,时间也到了正午。她瞧了瞧日头,便道:“我刚入苏家门,对一应事务不甚清楚,还望各位襄助。时间也不早了,各位的饭菜已备好,今日有劳各位,多发两月月钱,权作奖赏。”说到这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厨房也辛苦了,加一月月钱,酬他们今日苦功。”
管事们虽打听过秦琬的习性,知她素来豪爽,也没料到竟是这般做派。喊过来问几句话,磕个头,便有两月月钱进账?饶是苏全亦咋舌不已,何况旁人呢?这可不是几百文的打赏,而是近百缗的支出啊!
惊讶过秦琬的大手笔之后,管事们个个都欣喜起来——主子手头宽,对底下人来说绝对是好事!这样的主子,往往不会在细枝末节上计较,一旦心情好,钱便似雨点一样地撒出去,下人跟着也受益。跟着手头没钱的主子就不一样了,因为没钱,所以将钱看得重,每一文都要斤斤计较,遇到人情往来,心头便不顺畅,做奴婢得也未必落得好。
他们尚且这样想,何况别人呢?秦琬让大厨房备菜,负责传话的二等使女紫兰揣着个荷包就去了,荷包里装了好些银叶子,银珠子,吩咐完了就往管事们的手里塞,乐得这些人嘴都合不拢。
这等举动,不是为了讨好苏家人,只是秦琬一直以来的习惯——按照份例送上的东西,只有做得好,她才会赏,若是她心血来潮要的东西,命令下达的时候,打赏也就跟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