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很有出息的青年才俊,秦恪与沈曼见过很多,给女儿挑这样的夫婿未尝不可,但若是女儿的后代平庸无能,又该怎么办?虎父犬子的事情太多太多,天下好事总不能让你一家占了,老子是天才,儿子孙子也是吧?
老天爷的意志,谁也左右不了,制度上的保障却是能做到的,要不怎么说加官进爵呢?自个儿的权势地位保住了,自然得考虑子孙后代,若能得一个爵位,无疑是对子孙最好的帮助。
光从这一点上看,代王对诸多儿女的远近亲疏,爱憎好恶,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秦织和秦绮的夫婿,沈曼用“稳当”和“有前程”,轻而易举就说服了秦恪同意,等到了秦琬这里,沈曼也就拉了一张网,还没开始精挑细选呢,秦恪先利用职权之便将勋贵人家的档案一一抽出来,瞧一瞧那些适龄的年轻人了。
一提起女儿的终身大事,夫妻俩就有无数的话要说,担心、不舍、焦虑……不知多少种情绪交织,还没来得急多讨论两句,就见七月急急地走了进来,咽了口唾沫,才禀报道:“荣艺院闹了起来,五郎君受惊,啼哭不止!”
秦恪听了,脸色一变,看在前来禀报此事得是七月的份上,他没劈头盖脸地骂奴才一遍,只是问:“怎么回事?”
七月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经过描述出来:“奴婢们奉了您的意思去荣艺院,徐氏不信,口口声声称王妃容不下她,忍不得五郎君长成。奴婢们大骇,要去赌她的嘴巴,谁料她的使女妈妈们冲过来,与奴婢们扭打……”
秦恪再怎么不精于人情世故,也没笨到猜不出徐氏的使女妈妈们为什么敢于违抗他的缘故——徐氏生了个儿子嘛!
有儿子就有翻盘的机会,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希望,自然有聪明的人心思活络,愿意在主子最危难的时候表一表忠心。
是忠心,忠心到徐氏公然辱骂王妃也不阻止,指不定私下已经跟着一道骂了多少回呢!
想到自己没恢复王爷身份时,那些女人的嘴脸,再想想小范氏代嫁的依仗,秦恪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反感,不仅对徐氏,也对他新得的五儿子,甚至那些还没出生的儿子和满府所有的姬妾。故他哼了一声,不悦道:“请太医来瞧瞧五郎君,五郎君若好了,打他们五十板子,贬做粗使;五郎君若不好,便将他们卖了吧!”
若这些人能有选择的机会,定是宁可留在府中做粗使下人,也不要离开王府的。倒不是说代王府的粗使比旁家好太多,而是被代王府卖出去的下人,哪家不要命的敢买?人牙子为了赚钱,也只好将他们卖到那等穷乡僻壤,又或者不堪之地,与京城繁华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惜事情就是这样,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代王的五儿子才落地一个多月,百日都没到,本就娇贵得很,双方这么一闹,小孩子的房间挨得近受了惊吓,没几日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