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光紧张地看着她,想了半天道:“公主,我觉得皇上若要动您和王爷,必定要给自己一条退路,不论是给您的父皇的交代,还是给天下的交代,说白了,您和王爷要死得罪有应得,而不能无端端地把你们给杀了。”
琴儿望着她,心中猛然一个激灵,早日二王爷和皇帝反目了不是吗,他们这是在唱一出《逼宫》吗?
“妙光,谢谢你。”琴儿觉得,若是猜对了,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哪怕猜错了,他们也有了个万全之策。“去请王爷来,我有要事与她商议。妙光啊妙光,我一定要让父皇认你做义女。”
妙光脸红起来,羞赧地说:“公主,我去请王爷来。”
蒙格匆匆赶来,与琴儿在门里商量了半天,他们要一件一件事情去做,眼下头一件事,是劝说黎妃离开皇宫。琴儿知道天下大业不能计较一两个人的性命,可能救一个是一个,黎妃未必是好人,但琴儿欠她腹中胎儿一条性命,见死不救,亦是杀生。
隔了两天后,便见项琴进宫来,在往黎妃宫里去的路上,更是遇见了皇后。但两处离得极远,琴儿便假装没看见,河氏这一边眼睁睁看着她走开,对身旁的人道:“她怎么还与那贱人这么亲密,到底图什么?”
亲信却道:“听说七王妃给黎妃用了昔日赵国内廷固宠之药,哄得皇上五迷三道金枪不倒,您看皇上,如今又恋上那一位了。”
河皇后冷笑:“这项琴,也不过如此了,还以为她会有大智慧。”但皇后忧心忡忡,“皇上和老二突然闹翻,总觉得奇怪,虽然发生这么多事,谁都看得出来早没了手足情,可这两个人,都不要体面了吗?老二明着和皇上过不去,能有什么好处。”
这边厢,琴儿来见黎妃,她们已然相熟,她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想法。黎妃若是愿意离开,琴儿必定尽全力相助,她若是去向忽格纳告密他们要营救黎妃的事,琴儿更无所谓,她和蒙格,同忽格纳之间,还能有什么好,多一件事也不在乎了。
“我自然不想死,我也知道你们能保我荣华富贵。”黎妃道,“忽格纳气数已尽,可我不甘心,你答应过我,会把河氏交给我处置,现下你把我带走,回头还能把她送到我面前吗?”
琴儿颔首:“我早就许诺了你。”
黎妃道:“就怕你心软。”
琴儿微微一笑:“不如,到时候试一试?”
转眼又过了三天,宫中传出消息,黎妃突染急病,御医束手无策,又过三四日,黎妃便满身长了恶疮。
忽格纳怕死不敢亲眼来看,就逼着皇后来看,见到容颜尽毁,身上散发恶臭的黎妃,实在触目惊心,河皇后也怕自己被传染,不敢真正靠近,慌慌张张地跑回皇帝面前,说她亲眼所见。
忽格纳立刻道:“烧了她整座宫殿,把所有的人烧得干干净净,千万不能让病传开,朕的皇儿们,还没出生。”
焚烧的确是防止疫病传染的有效方法,可活活烧死所有宫人,这实在太残忍,在几位老臣的干预劝说下,将健康的宫人们迁出圈禁观察,只留恶疾缠身的黎妃在宫里,宫殿上下浇满桐油,一把大火熊熊燃烧,只见黑烟冲天,连皇城外的百姓都看见了。
皇后站在中宫门前,冷冷笑道:“天道好轮回,贱人自有天来收。”
便是这一日,沈云带着元元顺利进入了都城,晋国男子天生高大,沈云的相貌虽然不像,可身形肤色混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反是元元白白嫩嫩,和晋国女子相去甚远,她不得不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好尽量显得低调。
他们一进城,就看见冲天的黑烟,边上老百姓都在说,皇帝要烧死得了恶疾的黎妃,世事无常,这位黎妃原本差一步,就要取代河皇后成为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