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咱们离开时,谁也不要通知,带上玉蹄儿的尸体,咱们回巩县。”
沈光闻听之后,躬身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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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在冬季,昼短夜长。
若在平常,卯时天已大亮。可在冬季,卯时屋外,仍是黑漆漆一片。郑宏毅一觉睡到了天亮,这才起身洗漱。他在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却发觉,这驿馆的庭院中,似乎少些什么。
站在门廊上,他疑惑的四处打量。
突然,他反应过来:昨天把马车赶进来的时候,装着玉蹄儿尸体的车辆,就停在庭院当中。
可现在,马车不见了……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匆匆跑到郑言庆的房间门口,拉开房门,却见房间里空空荡荡,不见郑言庆的踪影。又打开雄阔海他们的房间,也没有人!郑宏毅这一下,脸色可就变了。言庆他们,去哪儿了呢?
他又跑到了马棚,发现马棚里同样空荡。
二十四虎卫的坐骑,全都不见了踪迹。
正好这时候,一个负责照看马匹的驿卒走来,郑宏毅连忙上去,一把攫住了驿卒的手臂:“这马棚里的马呢?”
驿卒回道:“被正房的那位公子派人牵走了。”
“什么时候牵走了?”
“唔,好像是寅时过后。那位公子带着人,赶了两辆马车,还有三十匹战马,说是有急事要走。
小的当时还提醒说:卯时城门才会开放。可那位公子说,他已经拿到了出城令牌,没有关系。小的看那位公子走的急,还帮忙把马牵了出去……对了,那位公子临走的时候还让我告诉几位公子:不用担心,他先回家了。还说让你们只管去洛阳,不用等他,他不打算去。”
郑宏毅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立刻甩开了那驿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裴行俨薛万彻的房间门口。
“裴大哥,薛大哥,大事不好了!”
裴行俨昨夜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走出来。
“宏毅,一大清早的,你诈唬个甚?”
“言庆,言庆他走了……”
“走就走嘛,你急什么?”裴行俨没太当回事,扭头准备接着睡。可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郑宏毅,失声吼道:“宏毅,你刚才说什么?言庆他,走了?”
“是啊,言庆走了!”
“他去了何处?”
“他,他,他……”郑宏毅越是心急,就越是说不出来话。好半天,他才费力的说:“他回巩县了,说不去洛阳。”
裴行俨一听,也急了眼。
他当然知道那‘投敌’的事情。并且在和谢科的聊天当中,也得知郑醒冒领功劳的事情。说实话,他顶看不起郑醒。可是……薛大将军临行之前,反复叮嘱,不要走得太快。当时裴行俨还没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后来才明白,薛大将军这是要为郑家,或者说是郑元寿,争取时间。
郑言庆到了洛阳,郑家想必已疏通了关系。
裴行俨虽然不太情愿,就这么放过郑醒。可他也知道,这世族之间的关系,容不得他去插嘴。
他也没有放慢速度,想着反正我把言庆带到洛阳,有没有准备妥当,是郑家的事情。
可是现在……
薛万彻也醒了,走过来一问事情缘由,也不由得眉头紧蹙。
“言庆不去洛阳?那可是陛下的意思,听我爹说,陛下还准备在洛阳,为他准备一场隆重典礼呢。他现在说不去就不去,算是什么?”
“算什么?”
谢科走过来,冷笑道:“算是打脸。”
“打谁的脸?”
薛万彻还是没能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复杂关系。
郑宏毅苦笑一声,“还能打谁的脸,打郑家的脸呗?顺带着,连陛下的脸,也要一起打了。”
薛万彻脱口而出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谢科冷笑道:“如今洛阳恐怕是满城都知道,言庆在高句丽的作为。他不去,就是表明他心中不满,不愿妥协。依我看,他不去也好,这种事情也要忍,那岂非颜面全无?
既然言庆不去洛阳,那我也不去了……反正这次在高句丽,是以言庆为主,我不过一旁辅佐。一会儿出发的时候,咱们就分道扬镳吧。我离家也有一年多了,老父想必也等的急了……”
“老谢,你又凑什么热闹?”
裴行俨也急了,“言庆不去,你也不去,那怎么办?”
“让宏毅去吧,再者说了,不是还有麦子他们吗?想必这些事情,他们去已经足以说清楚,言庆若不去的话,我去悠悠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学某些人一样,把功劳占为己有?”
谢科说的是斩钉截铁,任凭郑宏毅如何劝说,他也不愿改变主意。
眼睁睁看着谢科回房收拾行李,挟弓持枪,从马棚里牵出战败,扬长而去。郑宏毅脑袋瓜子,嗡嗡直响,脸上流露出苦涩笑容:言庆,你这难道是要把事情闹大,闹到不可收场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薛万彻忍不住问道。
“怎么办?立刻启程,咱们立刻返回洛阳……言庆这一次,定然想把这件事,闹得天下皆知。
宏毅,你最好立刻与你父亲联系,如若真的不可收拾,那麻烦……才是真的大了。”
郑宏毅长叹一口气:其实,从来护儿大将军听信郑醒谗言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已经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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