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下脸来,有些不悦:“你要求太多,也变了太多。朕一直记得,你以前心思纯良,即便性子尖酸了些,却也从无害人的心思。”
“没了情,自是怎么看都挑剔。臣妾一直都如此,是皇上变了而不自知。”齐妃哂笑,没有再与他言归于好的心思。她如今这副容颜,连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了,哪里还能奢望能入得了他的眼。既然如此,她索性挺着自己的傲骨说话。
他手里的笔顿了下,没有应声。他如今看她,确实怎么看怎么挑剔。他说她变了,她却也认为他变了。终究是没了当初的温情,才会两看两生厌。
“臣妾许是做过错事,却也是看不得时儿受苦受难。皇上若是想赐臣妾一死,臣妾绝无怨言,只求皇上能将时儿放出来,让他做回臣妾的儿子。臣妾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活着了,望皇上成全。”齐妃伏地行了个大礼,若不是为了弘时,她也不愿意再如此斗下去了,她已心力交瘁。
“事到如今,你都不知悔改,朕不得不失望。弘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被你宠溺所致。”胤禛语气寡淡,眼神陌生,全然没了怜惜。
“他是皇上的儿子,子不教父之过,皇上若是觉着他不成材,那皇上自个儿又何尝没有责任。”她不觉得弘时哪里不好,所以她根本不想承认胤禛的指责。
他记得婵婵也说过这句“子不教父之过”,可为何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是满满的爱意?而李琴语呢,她的眼里是恨是冷漠。她怨他移情别恋,可是她何曾想过她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为何他的婵婵和裕嫔能保持二十多年的良善,而她们,却都不能?
“朕之过也罢,如今怨这些又有何用?”他叹了一口长气,停笔起身,走到她身前站定,“许多事情,朕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念及旧情没有拆穿。可是你越发不知收敛,从来也不知反思己过,朕痛心、失望。你也莫要再跟朕狡辩,你都做过哪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也莫要妄图再设法让朕放了弘时,就他做的那些事情,朕能饶了他的性命便已是宽宏大量。”
齐妃的嘴巴嗫嚅半晌,干巴巴地笑了下,临末只凄凉地言了句:“皇上果真如此无情。”
胤禛也不愿再与她多话,只摆了摆手,示意人将她扶下去。待人退下,他才看向苏培盛:“让魏长安将人撤了吧,以后承乾宫还如以前那样,不得短了她的吃穿用度。”
“喳~皇上,奴才听说,熹妃娘娘从昨儿个夜里到现在还未进食。”
他的怔色这才敛起,眉头一蹙:“又胡闹,怀身子的人,怎得可以不吃东西?去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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