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一痛,有些受伤,更多的却是难受:“你真要如此吗?当初那件事,确确实实怪不得静怡……”
“你越护着她,我便越恨她。”乌拉那拉氏面无表情地轻轻呼喝了一声,却如锥心的利箭,扎得人心疼。
抬眼看到妍华愣愣地站在胤禛身后,乌拉那拉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你如今是做额娘的人了,不该搀和的事情便不要搀和。”
妍华看到她眼里的阴鸷后,身子一抖,有些难受地低下了头,嘴里只顺从地应了一声:“奴婢谨记福晋教诲。”
乌拉那拉氏如此不给胤禛面子,胤禛却并未生气。他的手还是牢牢地抓着她纤细的手腕,举案齐眉二十载,当初的爱恋早已消磨成平淡,可是看到她如此冷漠自己,他终究还是心痛了。
“文瑶……”
乌拉那拉氏只是再度冷冷地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那只大掌,微微挣扎了一下。他终究是松了手。
乌拉那拉氏冲他福了下身子便抬脚跨出了佛堂,待经过年静怡身边时,她停住了步子。她平静的眸子里仿若一潭死水,没有春夏秋冬,亦无喜怒哀乐。
汐儿与冉儿皆连声求饶,苦苦哀求她饶过自家小姐。
乌拉那拉氏顿了半晌后,才幽幽地转过眼往年静怡脸上看去。见她发白的小脸看得人心疼,终于松了口:“回去吧,找大夫过来瞧一瞧。”
年静怡的两个丫鬟一听此言,忙喋喋道谢,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便落了下来。
福晋不愿再看她们主仆几人,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婵婵,你先去书房候着,我送静怡回去。”胤禛抬手抚平了妍华纠结的眉头,冲着她柔柔道了一声后,便走出去将年静怡抱在了怀中。
待几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时,妍华这才牵动身子往外走去。眼下日头已经开始毒辣了,三伏天的炙热如同火烤一般,逼仄得人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灵犀见妍华有些闷闷不乐,便将遮阳的纸伞往她那边挪了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咕哝起来:“格格不是要救侧福晋吗?如今侧福晋得救了,格格又是为何这般不开心?”
妍华嗫嚅了下,扯起一方牵强的笑意:“哪里不开心了,不过是心疼他罢了。福晋待这般冷淡,他心里定是极其难受的。我瞧他总是那样将苦痛憋在心里,替他不平啊。”
灵犀撇了撇嘴:“格格就打肿脸充胖子吧。奴婢怎么觉着,格格是因为看到爷那么关心侧福晋,觉着有些羡慕哩?是不是还有点儿醋了?”
妍华微微放下脸来,故作不悦:“就你知道得多。”
她在书房里等了半晌,待手心里捏着的那张小札都渗入了她的汗水时,她才轻叹了一声:“他许是被耽搁了工夫,我们回去吧,四硕儿又该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