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你可好些了?”妍华一回到万福阁就四处找灵犀。
灵犀本坐在窗子边缝制斗篷,看到妍华回去了,便不自然地行了个礼而后别开了眼不去看她,只是闷闷地答了一句:“好些了,谢格格关心。”
“这是怎得了?为何如此生分了?”妍华记得回来之前盈袖的叮嘱,只是她并不知道出了何事。
“格格哪里话,奴婢本就是刚伺候格格没多久,自是生来就有些生分的,格格不必如此讶异。”她有些负气一般,就是不肯抬眼看妍华,此刻便只是捏着手里那件还没有缝制好的斗篷发愣。
妍华只道她是生了病,心绪不太好,也没有怪她,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还有些热,便让盈袖把那一剂从雍华殿带回来的药材熬了给灵犀喝:“这还病着呢,该好好歇着才是,做这些细活儿干什么,等病好了再说。”
妍华说着就要把她手里的斗篷拿下来,可是灵犀却犟着不肯松手:“奴婢粗糙惯了,格格自是不用心疼的!”
妍华这下终于听出了点儿什么,无奈地看了一眼盈袖。盈袖约莫料到了妍华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里也颇为无奈。
“灵犀,你……是不是在怨我?怨我那夜没有去锦绣轩找你?”
灵犀微微僵滞,撇了下嘴,没有吭声,只是鼻子有些发酸,心里的委屈和难受突然就泛滥开来,只见她眼里慢慢蓄上了泪水,哽咽道:“奴婢不敢怨格格,奴婢本就是一个贱婢,自小没人疼没人爱的习惯了,不敢抱怨。”
妍华一听这话,急了,瘪着嘴差点儿落下泪来:“好灵犀,我那晚是喝了酒,醉了!盈袖可以作证的!贝勒爷那夜也在这里过了一夜,她一直不得空去寻你……你还说不怨我,你这明明是在怨我嘛!”
“灵犀,是啊,小姐一早儿地请完安就赶紧跑去锦绣轩寻你了。那武格格不肯松口,小姐还跟她闹了脸,也不顾及体面了,直接嚷嚷着就让我把你给送回来看病……”
灵犀听着听着眼泪就落了下去,她心里是有怨气的。这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冻了一夜,她起初是恼恨那武格格的蛮横,到后来一直不见万福阁有人去寻她,心里渐渐便有了凄凉之感。
她想到盈袖出事儿的时候,妍华是有多么着急,她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直慨叹妍华对一个婢女都那般重视,心里震撼之余又极为羡慕和感动。
没想到,如今倒是轮到她落了个凄凉。
她在锦绣轩跪了一夜,饥寒交加的时候,便想着妍华会差盈袖去寻她。
可是,心里的那点期待随着夜色加深而渐渐地熬成了苦涩,等到她身子渐渐被冻得忽冷忽热地发汗时,她只昏昏沉沉地盼着随意去个人救救她。
眼下她身子还是会阵阵地发虚汗,虽是得救了,可是她心里却酸涩得很。
本就想这样一直怄着气,可是妍华这样掏心掏肺地与她说着心里话,灵犀便再也忍不住了,只把这两日心里的委屈与难受化作了泪水,源源不断地滚落出来。
“灵犀,你这是……哎……”盈袖见她哭得伤心,也忍不住抹起了泪,“小姐也受了风寒,你们这般伤心,是要将病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呀……都是我的错,那晚也没能求了魏侍卫去救你一把,害得你遭了这样多的罪……你若是有气,便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