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把他抱下来问道：“你啥时候上的马车？你爹知道吗？”

张震业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偷偷跟着大舅来的。”

西门四郎也快快跑过来听外甥这么一说，一拍脑门道：“哎呦喂，你家里不知道？你说你你说你……”

他恨不得抬手要打，这要是他儿子非得把他屁股打烂。

西门一腾握着外甥小手，又摸摸他额头说道：“先别说别的，快带孩子进屋。你咋就这么胆大的？你说你上了车你也不给大舅说一声，就自个躲在车上，这大冬天的路上冷不冷？”

张震业说道：“我要给大舅说了，大舅就要把我送回去了。一点都不冷，我裹着一个皮袄。”

身后一个车夫说道：“难怪我说我的一个破皮袄怎么没了？我还想着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没吱声，原来是小少爷拿了。”

一帮大老爷们愣是没注意一个小娃一路上跟着他们。

西门一腾把外甥抱进屋，守着火盆搓他的手，道：“还说不冷，瞧这小手凉的，你在路上吃啥？喝啥？怎么上茅厕？”

张震业吸溜一下鼻涕说道：“我带着吃的还有水，还有一个小桶用来撒尿。拉屎我憋着，憋不住了，我拉在手绢上然后扔出去。”

西门四郎嗅嗅鼻子闻一闻，道：“怪不得这么臭。”

西门一腾冲他瞪眼，“这会儿说这个，快去让伙计熬点粥，再派人回去说一声，家里不定怎么找他呢，你说这孩子哎呦喂。”

他见外甥流鼻涕，脱下身上的大袄裹着他说道：“我带他去医馆看看，这么冷的天，再冻着病了。”

张玉树和岳父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儿子在屋里躺着，两个大舅子在屋里守着。

西门一腾看见他们进来，咦了一声说道：“这么快就接到信了？”

张玉树也不回答，走到床跟前举起手，西门威跟在他后头伸手抓住他的手。

西门四郎在床前站起来也挡着，说道：“妹夫，孩子病着呢，有话好好说。”

张玉树瞪着眼珠子说道：“我给他好好说！我给他好好说！我打不死他！知不知道整个安庆府都在找他？我爹我娘不吃不睡，岳父岳母也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