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小心的沙哑开口:“微慈可给父亲添麻烦了。”
沈微慈这一抬头,那张脸便勾起了沈荣生的回忆,这张脸与她母亲有两分相似,却更娇艳旖旎,又见她眼角上的那一颗细小黑痣,想起自己当初抱着刚出生的沈微慈还说过这颗痣生的美的。
千真万确是自己的女儿。
他心潮涌动,上前一步,看着自己女儿眼里的泪,愧疚更甚,低声道:“你是我女儿,我接你回来哪里会添麻烦。”
“往后你安安心心在侯府住着,昭昭有的,我也会安排人给你送去。”
“不会再让你穿这身旧衣,也不会再让你这么素净的。”
“你的容貌比你母亲还过,妆扮起来,也当的起我侯府的姑娘。”
沈微慈却轻轻一低头,眸子生泪沙哑道:“微慈不敢与姐姐比,只有个容身的地方就是。”
“母亲死后,家里的舅舅就来霸占了宅子,还要将我卖去给县里老爷做小,我这才不得已投奔过来,父亲已收留了我,不能奢求父亲多爱护女儿。”
“只求父亲能怜惜怜惜微慈,为女儿找一门妥帖亲事,不求富贵的,只求是寻常人家品性端方的便是,我也早离了侯府,叫父亲别两头难做。”
其实沈微慈来这半天问了丫头便了解到了,自己的父亲平日里几乎不做主后院里的事,事事都以二夫人为主,后院更没一房妾室,可见二房里父亲是做不得主的。
自己那话既是表明自己体谅父亲,也的确是不想留在这里。
父亲如今对自己尚有几丝愧疚,可到底时间久了,那愧疚便会消磨走。
再看二夫人今日在正堂上的态度,往后定然是见不得她的,父亲又做不得主,恐怕留的越久,招嫌越多,自己只能任凭二夫人处置,二夫人随意打发她嫁给谁,恐怕父亲都不会替她说句话。
现在尚利用父亲念着旧情和愧疚,早早定了好人家,才是如今沈微慈能为自己做的最好打算。
沈荣生一听沈微慈这般懂事的话,只觉心疼。
自己的另一个女儿昭昭从小锦衣玉食,被众多仆妇伺候着,众星捧月的长大,可自己的这个女儿却穿着这样粗糙的衣裳,浑身连个首饰也没有,却这般懂事乖巧,他也不禁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