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下便令达奚家上下都怒了,达奚玄鱼的兄长达奚玄机气得想上前打人了。
“兄长。”达奚玄鱼拦下了自家兄长,对他摇了摇头,“不可冲动。”
“你敢羞辱你。”达奚玄机咬牙。
他们家的女郎,千娇万宠地在长大,哪里能让人如此羞辱。
“无妨。”达奚玄鱼摇头。
她上一世什么话没听过,甚至那些看向的赤裸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也早已不是那个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小娘子了。
这三两句话,她听了,心中当真是一点波澜都没有,只觉得好笑至极。
“小女子便多谢蔡副统的好意了,小女子虽然不知蔡副统要的是什么,可达奚家就在这里了,找得到就有,找不到,那自然是没有了。”
“至于达奚家最后是什么下场,那便不劳蔡副统操心了,陛下乃是圣明之君,达奚家有罪或是无罪,自有他的裁断。”
“若是达奚家真的有罪,那也无需陛下下令,达奚家上下,自裁谢罪。”
“好厉害的一张嘴。”蔡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郎,容色才学绝佳不说,还生了一个好脑子,闻敏之丢了这位,当真是可惜了。
听说闻敏之的日子也不太好,那位吴家女,实在是比这宫里的公主都难伺候,张狂、任性、无礼,不顾场合就能闹起来。
“谬赞。”达奚玄鱼平静冷漠。
冬日的寒风冷冷地吹着,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是布上了一层吹不散的阴霾,年少的女郎一袭海棠色的衣裙,外披着同色绣着锦鲤莲花的斗篷,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抹艳色。
她神情上有着与年纪不同的平静冷漠,颇有几分冬日寒梅的傲然冰冷。
蔡成眼中闪过赞赏,但转瞬又被冷漠替代。
“你们当真是不怕?”
“自然是不怕的,是人,都是怕死的。”达奚玄鱼垂了垂眼帘,“只是达奚一家,宁愿清白地死,也不愿担一身污名活着。”
“正是。”达奚院长抖了抖胡子,“我达奚一家,宁愿清清白白地死,也不担这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