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达奚家辨无可辨,统统落了罪,后来男子发配边疆,女子充入掖庭为奴。
在那个寒风呼啸的冬夜里,达奚家的门庭轰然倒塌了。
达奚玄鱼心跳砰砰砰,仿佛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这一世她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将那些不该留着的东西全数烧得一干二净,便是再有这一遭,没有证据,想必不会重蹈覆辙,达奚家也不会落得上一世的下场。
达奚玄鱼忽然想起了元景帝,她心中对这位帝王是有很大的怨言的,夏王之事早已过去了四十年,甚至还不是他的仇人,为何就不能网开一面呢?
而且她父亲留下的东西,也并非是与夏王通信,暗中投靠了夏王,只是发泄心中的愤懑与伤怀罢了。
早年她父亲年轻时候,也曾意气风发,遇见了那天之骄子夏王,其余相识相交,引为知己,后来得知他是朝中炙手可热的王爷,这才慢慢地远离。
后来夏王也曾三番四次请他相助,他也不为所动,甚至直接断了仕途,在一家书院做了先生,后来夏王夺嫡兵败被诛,他也不曾受到牵连,有了一些名声之后还创建了广源书院。
只是偶尔想起了昔日的旧友,心中遗憾伤怀,写下了一些忆往昔的诗词书信,因为夏王之事早已过去,他便留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些东西有朝一日会成为达奚家覆灭的罪证。
“娘子?可是要夜起?”
在外间守夜的侍女被惊动,进屋一看,发现达奚玄鱼汗水湿透衣裳,身上都冷了,惊呼了一声,“娘子这是有出汗了,怎么不喊婢子,若是再病着就不好了。”
“早知道娘子会生病,便不去吃什么烤羊肉了。”
那一日吃羊肉归来之后,达奚玄鱼就有些发热,然后便病倒了,如今断断续续已经好几日了。
“无事,我只是做噩梦了。”达奚玄鱼摇头,见侍女匆匆去给她准备热水和衣裳,叮嘱了一声,“勿要惊动父亲母亲。”
她是父母的老来女,母亲将近四十岁才生的她,如今年近六十,身体也不算健朗,是熬不得夜的,想到这两日母亲担忧她而憔悴的面容,达奚玄鱼心如刀割。
“婢子知晓。”
侍女点了灯烛去喊人起来伺候,达奚玄鱼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有几分在恍惚。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元景帝似乎是没几年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