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高衡想抓几个活口,探探清军的虚实,可这几个清兵明显是受到了太大冲击,精神上已经癫狂了,领头的壮达高举着顺刀,用高衡听不懂的满语怒骂着什么,然后催动战马冲了上来,身后几个骑兵也是跟着他一起冲锋。
砰砰砰,数百杆火铳同时开火,铳声和硝烟过后,包围圈里再也没有站立的人和战马。高衡长舒了一口气,应该说清军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强大的,在如此情况下,每一个单兵都没有放弃战斗,整个骑兵队没有溃散,这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今日一战,兴华军是侥幸获胜,一方面是因为人数方面有一些优势,而且清军在前面经过了和明军的连番战斗,不管是人力还是马力都损失了不少,兴华军等于是以逸待劳。
另一方面,清军对兴华军这种全火器化军队并没有任何了解,这种直线冲锋硬生生变成了兴华军的活靶子,所以才遭到了迎头痛击,一旦后面的清军掌握了兴华军的相关情况,肯定会进行相应的战术调整。到时候可就不会那么容易取胜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兴华军全歼了一支三百人的清军,而且是最核心的八旗马甲,若是放在任何一支明军身上,都是了不得的战绩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不论是扬州城外的战场,还是城头的守军,又或是停下了脚步的明军溃兵和百姓,所有人都是同样的表情,他们目瞪口呆看着兴华军的方向。
郑森和正在撤退的卫队也都停下了脚步,他们还没撤到岸边,战斗竟然就结束了。这次高衡和兴华军给郑森带来的震撼比热兰遮之战要大得多,热兰遮之战,首先是有重炮的掩护,明显己方的火炮是占有优势的,将荷兰人的工事给摧毁得差不多了。其次就是荷兰人也是一支步兵为主的队伍,双方基本上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在厮杀。
可这一次不一样,清军的战斗力在明军将领之中早已经传得神乎其神,郑森作为游击将军,当然也知道重甲骑兵集群冲击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威力,可是兴华军在没有重炮的掩护之下竟然在原地硬扛清军的冲锋,这本身就显得非常不合理。
更不要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清军竟然就被全部歼灭了,三百马甲就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子那样,只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水花,随即便归于寂静。兴华军如此恐怖的战斗力,怎能让郑森不吃惊。
卫队的千总和几个把总们也彻底傻眼了,本以为高衡这家伙是疯了,要去送死,没想到竟然打出了这样的战果。他们福建水师没有跟兴华军交过手,但是从这一点能看出,兴华军若是对阵福建水师,恐怕能以一当十。可笑总兵大人还下令让他们扣住高衡,别的不说,现在千总丝毫不怀疑,高衡就凭借四百卫队能把这一千多福建水师的官兵杀个一干二净。
“这,这,这,结束了?”城头上,刘肇基张大了嘴巴,对身边的马应魁发出了灵魂拷问。
刘肇基久在关外,当然是领教过清军战斗力的,在他看来,区区四百人,即使是步骑混合的队伍,在旷野上列阵跟清军对战,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可人家硬生生打出了这样的惊世骇俗的战绩,刘肇基被彻底震慑在原地,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而马应魁一直在南直隶作战,所遇到的对手无非就是流贼和乱兵,在跟随史可法之前并没有跟清军当面锣对面鼓地作战过,但他对清军的战斗力多少是有认知的。刘肇基这么问,马应魁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得好。
“赢了?我们赢了?”一个年长的守军喃喃自语道。
“赢了!赢了!”随即,扬州城头上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城下的溃兵和百姓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刚刚,就在他们眼前,不可一世的清兵居然被明军全歼了,而且这一仗打得如此漂亮,明军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清军的三百骑兵就没了。
这么看来,建虏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只要能战敢战,取胜也不是不可能。清军威压所带来的一片愁云在扬州城的上空突然散开,数名守军急匆匆奔下城头,在城内的街道上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