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点没有提自己受过伤的事,也不管文盈究竟会不会从旁人口中知晓,反正他就当没受伤,话里话外都说自己一直吃好喝好,没受半点苦。
但是他却写道:“有孕之苦,我不能抵,心中愧对吾妻,若孽子实在不安稳,落子亦可。”
文盈似是能从他笔锋之间,感受到他写下这句话时的坚决。
他们俩都盼着这个孩子,但他却担心她怀子辛苦,愿意不要这个孩子。
文盈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如今自然是摸不到孩子的存在,但既已知晓她和大公子的孩子在里面,她便觉得连自己的身子都重了几分。
文盈有孕的,确实由耿献亮的人传到了宫中。
彼时皇后陈氏也已归去,陈茗菡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皇帝将人拉入怀中,掌心抚着她肩头:“朕记得,你与陆从祗那个妾室见过几面。”
陈茗菡眸子闪了闪:“是见过几面,看着挺老实的人,生的倒是不错,只是跟了陆大人那般久,如今才有身孕,可惜子嗣缘浅。”
皇帝低低笑了几声:“这般说来,你对她印象还不错,只可惜如今此人不知所踪,也不知是被陆从祗藏了起来,还是被什么人给抓了去。”
陈茗菡不知他为何与自己说此事,但战场上的事她也略有耳闻。
前朝后宫都是一体,秦槐君起兵谋反,她当即便趁机将荀妃软禁在宫中。
毕竟长姐的死细查下来与荀妃也有些关系,她们二人斗了这般久,日后秦槐君与皇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她自己要先将能掌握到的权力握在手中,把想惩处的人也一并惩处了去。
当时皇帝并没有说什么,可彼时却主动跟她提起了战场那边儿的事。
她心思转了转,抬手眼唇打了个哈欠:“臣妾哪里知道这些事?他们这些人心思一个比一个深,陛下还是赶紧将他们都抓起来,砍头算了。”
年少的妻子说这般稚嫩的话,皇帝倒是不似对其他人那般疑心深重,毕竟当初她还是妻妹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她的心思浅显,即便是如今做了皇后,也是需要靠着他手把手来教。
就好比此时,正是朝堂动乱之际,陈阁老已经不止一次向宫中递消息,想要打探他的心思,可他的小妻子都未曾理会,乖乖听他的话,不做那些外戚专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