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卫青凌朝着这边走过来，季安宁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了攥衣角，心跳如擂鼓般响在耳边，她放缓了呼吸，定定地看过去。

在她面前站定，卫青凌薄唇微抿，似要说什么，但万千话语涌上心头一时间又难以开口，最后他垂下眉眼，轻声道：“外面风寒，先回去吧。”

一战已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意和血腥味，季安宁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几乎侵入皮肉之中的冷，她点点头，正准备转身，面前青年忽然抬手将她披风随风扬起的一角按下去。

随后极其自然地环住她，为她控了控披风，才道：“走吧。”

二人并肩回了城中，百姓们听说敌军狼狈撤逃之后，高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去了，原本灯火通明的房屋纷纷熄了灯，整座城又被安详的黑夜笼罩。

回房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季安宁撑在桌子上，单手轻轻托着白皙的脸颊，欲言又止地抬眸看向对面的卫青凌。

后者进门时便将铠甲脱去，暗红色的内袍衬得他眉目清朗俊逸，似一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一般，淡雅舒朗至极。

但眉宇间丝毫不乏飞扬的少年英气。

季安宁看得愣了神，在心底缓缓描摹着他的眉眼轮廓，只觉得如今的重逢竟如同做梦一般，令人贪婪得不想醒过来。

“深入卫县这段日子，可发生凶险之事？”季安宁沉吟半晌，低声开口问，“你们音讯全无，军中无一人得知那边的境况……”

说到这里，她话音戛然而止，卫青凌看向她，从她莹润的眸中看出了后面省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