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问:“吓着你了吧?”
俞皎不解地看着太后。
太后缓缓开口:“哀家故意试探你的,你做得很好。”
俞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姑母早就知晓了一切?”
太后点点头:“赵清远的遗孤,哀家怎会不清楚?当初清含冤而死后,哀家就派人去查这件事。”
“清远冤啊,哀家没能救下他,好在他的儿子还活着,也算是给他在天之灵的一点点慰藉。”
说到这里,太后的神情忽然变得惆怅:
“哀家老了,很多事情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这身子,也是风年残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
“哀家早已将生死看淡,然而却有很多放心不下的,比如说先帝一手培植起来的这些老臣。”
俞皎起身,缓缓坐回太后身边。
太后的声音,衰老而虚弱:“皎皎,哀家有事要托付你。”
俞皎郑重点头:“姑母请说,皎皎必定竭尽全力去完成祖母的托付。”
太后盯着俞皎的眼睛,一字一句:“皎皎,俞家这些年不出风头,就算没了哀家的庇佑,也不会被皇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白府不一样,皇帝容不下惟墉,容不下任何与惟墉有关的人。”
“若是哀家走后,皇帝不顾颜面对白府下手,你务必要说服白府七郎,护住小传义,速速撤出京城,知道么?”
俞皎适才的心惊胆战已然消失,因为她已然理解了姑母的良苦用心——姑母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撑不住,所以在为牵挂之人安排后路。
但是又担心她年纪轻经不住事,刚刚才会那般吓她,只为看看她护住白府的决心。
那样的关头,面对盛怒的亲姑母,她尚且没有吐露只言片语,也算是博得了姑母的一点信心,叫姑母肯将重要之事托付于她。
正因为理解,所以才会如此心疼。
也正因为明白,她也意识到白府处境有多危险。
否则姑母必定不会如此煞费苦心,只为护住白府的子嗣。
“姑母,您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您一定会平安无事,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