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瑜一句话,就让这份恨意,仿佛有了归处。
白瑜凝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孟兄,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你守了那么多年,因此失去所有,你还要守下去吗?”
男子闻言,眼底漫过一抹惊色。
可他并不言语。
白瑜继续开口:“当年孟家遭难,绝对不只是因为你与秦文锦竞争,对么?”
男子开口,又回到了以往那平静的姿态:“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瑜缓缓解释:“秦家为了帮秦文锦上位,他们必然不择手段,然而只是发生孟家被迫举家搬离京城前后之事,尚在情理之中。”
“但是在听到孟兄适才提及的遭遇后,我便觉得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更何况当初孟夫子桃李满天下,所教学生,不乏来自与秦家对立的阵营,并且有能力与秦家抗衡的。”
“但是孟夫子却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任由秦家打压,最后惨淡收场;便是白府,也被拒绝介入此事。”
“综合种种因素来看,孟兄必定有事隐瞒;而这件事,事关重大,以至于孟家被赶尽杀绝,而孟兄不想连累任何人,所以才选择独自承受。”
男子依旧沉默。
只是这份沉默之下,已是暗流涌动。
他垂下头,一双黝黑的眼睛里,涌动不休的情绪在剧烈碰撞,仿佛要冲破层层禁锢。
一发不可收拾。
白瑜见状,继续缓慢开口:“我不是孟夫子的学生,但我认识的好多人,都承蒙孟夫子的师恩。”
“我相信我眼前的人,和我数年前认识的那个一样;依旧满心赤忱,心怀天下。但我也知道,他这些年不容易。”
“我想告诉他的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说出来,就一定有志同道合的伙伴。这条路,他不必一个人苦苦支撑了。”
男子闻言,目光闪了闪。
但是最后,却都变成一片虚无。
末了,他开口:“你的恩,我记着。我与你,有旧情,也有旧义。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白瑜见他依旧不肯说,也没有多言,只是诚恳开口:“你若需要,小七始终在。”
男子没有什么反应。
恰此时,白明微端着酒菜进来。
她把酒菜摆在两人面前,又给取出给两人温上的酒,然后留下一瓶金疮药,便离开了。
男子打量了她一眼,目送她离去,随即倒上两杯酒:
“镇北大将军亲自送来的酒菜,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福气,我也是沾了你的光。故人相聚,我们不醉不休。”
白瑜举杯,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