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惟墉坐定,整个厅里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这时,白晨霜带着三个孩子赶来。
感受到这样的气氛,她什么也没说,与三个孩子找了个地方站定。
白璟跪得笔直,他有些瘦,也有些沧桑。
然而他的脊梁骨却挺得直直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的背撑了起来。
他认真地向白惟墉磕头,再度开口:“不孝子孙白璟,回来请罪,请祖父责罚!”
白惟墉的声音,十分威严,掷地金声:“你的确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你没有及时查出北燕的阴谋,给八万将士正确的预警,是为不查!”
“父伯兄弟同袍血战疆场,你却被困在矿洞不能自救,没有与他们同进退,是为不义!”
“家中妇孺前线厮杀,拼命夺回失去的城池,而你却弃下职责远走,是为不忠!”
“父伯兄弟灵柩归乡,入土为安,你却没有送他们最后一程,是为不孝。”
“不查、不忠、不义、不孝,这是你作为白氏子孙犯下的四条大罪状!你愧对祖父的教诲!愧对所有人对你的期许与信任!”
白璟默默地听着,在白惟墉声音停止后,他跪伏在地上:“请祖父责罚!”
白惟墉低喝:“来人,上家法!我今日就要惩罚这个愚笨莽撞,且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这时,众人连忙求情:“父亲……祖父……”
白惟墉却是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谁,也不许为他求情,这是他犯下的错,是个男人就该有应有的担当!”
众人担忧地看着白璟。
适才那不查、不忠、不义、不孝四条罪状,有些牵强了。
而谁都知晓,老爷子以往虽然严厉,却从未对儿孙动过手。
此时突然提及的家法,实在意味太多。
众人更怕因此伤了白璟的心。
可白璟却极为坦然。
在白惟墉提及家法时,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仿佛这是他一直等待的,求之不得的结果。
一根藤条被呈了上来。
从藤条的颜色来看,可见这藤条有了好些年头。
可藤条极为粗糙,很显然没怎么用它打过人。
白惟墉亲自接过藤条握在手里,随后颤巍巍地起身。
他起来的时候,十分费劲,得按着椅子扶手,这才能站起来。
青柏想要扶他,却被他拒绝了。
他握着藤条,蹒跚地走向白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