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宜公主乖巧地走到太后面前,双膝跪下,最后才把手伸到太后的手心。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面容带着歉疚:“皇祖母,令宜不孝,叫自己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太后拍拍她的手,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错的是那些万死莫赎的刺客,而不是你,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令宜公主声音很小,透着些许倔强,又带了一些恐惧。
就像因受惊而张扬舞爪的小猫,没有任何威胁性,反而惹人怜爱。
她说:“孙女平日从不招惹别人,怎么会有人对孙女如此?皇祖母,孙女害怕。”
太后柔声安抚:“好孩子,别怕,有皇祖母在,不会让人伤害你。”
令宜公主声音又柔又弱:“皇祖母,锦绣今日得罪了说了安宁郡主几句,您说是不是安宁郡主,对她下的手?”
太后闻言,缓缓松开令宜公主。
她身侧伺候的嬷嬷,当即就将令宜公主扶起来。
太后的声音,也不比先前和蔼,而是透着几分,郑重与严肃。
她语重心长:“令宜,你也算是熟读史书,哀家本以为你的心胸会更宽广一些,与寻常的女子不一样。”
“却没想到,你把小心思小手段使到哀家面前,你真令哀家失望。”
令宜公主大惊失色,连忙表示:“皇祖母,令宜绝没有此意,请皇祖母明鉴。”
太后一双浑浊的双目,亮着洞若观火的光。
令宜公主那些小心思,在她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她说:“令宜,今日/你做的事情,哀家不说你,并不代表哀家不知道,这哪有一国公主该有的样子。”
令宜公主垂下头,一副听训的神色:“皇祖母,竟是令宜做错了么?”
太后长叹一声,随即开口:“令宜,白明微虽是女子,却是东陵的臣子。”
“当初阴山一战,东陵惨败,战局几乎不可逆转。眼看北燕的铁骑即将踏破凉城,越过归雁关,南下荡扫我东陵山河。”
“是白明微带着妇孺北上出征,收复失去的疆土,才有了如今东陵的完整,以及北燕的求和。”
顿了顿,太后的声音变得严厉:
“且不说你父皇已经将她赐婚北燕,她和萧重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她没有婚配,与你争那萧重渊,你若是就几分能耐,就堂堂正正和她争,而不是仗着公主的身份,想要欺压于人。”
“更不应该,在事情尚未查清楚前,就想要祸水东引,把事情栽赃到她身上,如此行径,是为不耻!”
令宜公主面上露出几分愧色,像是听进了太后所有的话。
但是她的声音,却透着些许委屈:“皇祖母觉得,孙女不如安宁郡主么?”
轻飘飘一句话,便转移了太后的怒火,把焦点集中在两人相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