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连申思阁也改成传义他们读书的地方,那么还能在何处回忆他们曾经的身影?
此时途经后花园。
白明微指着墙边的绿竹猗猗,池畔点滴霖霪的芭蕉,还有蓁蓁其叶桃杏和枝叶蔓生的梅树。
她告诉沈氏:“烟雨朦胧的日子里,大哥喜欢坐在临轩之中,画下一幅烟雨图。”
“阳光熹微的清晨,二哥会和家中的花匠一起,侍弄这些花树。”
“果子成熟了,三哥定是第一个爬到果树上,摘下新鲜的果子送到三嫂面前。”
“待落叶纷飞之时,四哥总要在这院子里,学着古人悲春伤秋,作几句酸诗。”
“五哥算术学得好,这院子里的布局都是他安排的,你看这些花树参差有序,不多不少。”
“六哥喜欢芭蕉,不是欣赏雨打芭蕉的意境,而是纯粹喜欢玩芭蕉叶,因为总是采芭蕉叶不少挨二哥说。”
“七哥玩心大,每逢初一十五,都会约兄长们聚在这后花园中对酒当歌。”
“大嫂你看,这个家四处都还有他们生活的影子,便是没了申思阁,我们依旧能因为这一草一木,想起我们最亲的人。”
沈氏看向回廊的临轩,仿佛那里有一个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男子,身着一身宽袍大袖,正在提着画笔作画。
四周雨意氤氲,朦胧的烟雨模糊了他风华迤逦的身影,也落入了他的画里。
沈氏笑了起来:“明微的话,我明白了,明儿一早,我便把申思阁收拾出来,供这几个孩子读书。”
白明微道:“传义能在他父亲曾经学习的地方读书,一定也会高兴。”
沈氏笑而不语,与白明微一同走过长长的回廊,拐入白璋与任氏所居的院子。
任氏的嫁妆与伺候任氏的陪房,都被送回任府,而伺候白璋的那些人,也各有了新的安排。
曾经住了一个小家的院子此时空落落的,但因为有沈氏尽心维护,依然干净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