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绑着的孝布,是她唯一能破的例。
从整支队伍可以看出,白瑜以白家男丁的身份扶灵,小传义代行人子之责,为那些把性命留在边疆的英灵引路。
而白明微则以一军首领身份,带着整支队伍回京。
居所门口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经过,队伍畅通无阻地通过居所门前的小巷。
可当出了小巷,来到大街上时,眼前又是一幕截然不同的情景。
漫天纸钱飞洒,落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而整座平城的百姓,仿佛全部出动,宽阔的街道两旁,跪着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把整条街道挤得满满的。
除了正中间的一条通道外,左右两侧水泄不通。
有人一身素白,有人披了麻布,也有妇人簪了山野中采来的白花,还有那些垂髫孩童,用白色的绦带绑住两个小揪揪。
纸钱是白色的,缟素也是白色的。
在这一日,整座平城仿佛飘了雪。
白瑜捧着灵位,带着小传义跪下,朗声开口:“白家七子白瑜,代父叔兄长与嫂嫂,谢诸位相送!”
小传义面容冷肃,声音清脆:“白家幼子白传义,代血冷于边疆的烈士,谢诸位相送!”
人群中没有任何声音,挤满了人的街道/上,纸钱被风卷起的窸窣声清晰可闻。
一片寂静过后,遥远的长街尽头,隐隐有哀乐声传来。
随着队伍的前进,那哀乐声越来越清晰。
原来有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奏起了送葬的哀乐,凄凉的乐声被风送来,弥漫在整个平城的上空。
不知是谁再也绷不住了,发出低低的啜泣。
那低回的哭声,刚开始的时候蚊吟般微弱,可当啜泣声越来越多时,很快就盖过了哀乐。
就像天空中的雨点,先是洒了几颗,当雨滴越来越密集时,声音便如排山倒海般,灌入耳膜。
原本十分平静的众人,也被这股浓郁的哀伤感染。
不禁红了眼眶。